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小的山莊裏,聚集著一堆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人:一個黑衣錦袍的男子,臉上帶著玄鐵打造的麵具,手上帶著繡金黑緞手套,全身的肌膚沒有半分露在空氣中。還有三個衣著各異的蒙麵女子,隻露出一雙眼睛,這三個女子,其中一個就是曾經在三溪穀出現過的藍衣女子。
“連你也追不上?她的輕功當真如此了得?”麵具男子問,聲音低沉沙啞,顯然是故意裝出來的,倒也叫人無法猜測他的年紀。
藍衣女子倒是不在意,語氣中甚至還帶著些許讚賞,說:“一錯神兒的功夫就不見,我出道兒至今也是第一次見到輕功如此高明的人。不過,目前看來她應該不是我們的敵人,而且口口聲聲要見大主子,會不會大主子的故人子女?”
麵具男子沉吟片刻,道:“我從小跟在師父身邊,從未聽師父提起過在中原有一位姓尹的故人。倒是師父從小就告訴我,中原之中,遍地都是我們的仇人,隻怕是仇家也說不定。”
“也許她並不是中原人士。”一個白衣蒙麵女子說,“放眼中原武林,有誰敢進入快活林半步?隻有她,不但進了快活林,還要在快活林中等著和大主子相見。說不定她也是外邦人士,隻不過是聽到了我們在中原活動的風聲,才來到我們二十年前在中原的基地相見。”
“我們在這裏瞎猜也沒用,還是派人去問問主子吧。”另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蒙麵女子伸了個懶腰,說,“圍攻碧玉山莊的計劃,原本應該是天衣無縫的,竟然會被人破壞,實在叫我想不通!三溪大會的計劃也沒人預先料到而破壞掉,下個月的武林大會,說不定就是武當和少林的想要對付我們的陰謀。我總覺得,有一個人躲在背後和我們做對,乍一看似乎就是快活林裏的那個丫頭,可細細一想又不像!當務之急,是要把這個人找出來,否則於我們大大的不利。”
麵具男子點點頭,說:“三姑娘慮得是,必須盡快把這個暗中和我們作對的人找出來。快活林那邊也不能怠慢,二姑娘,就勞你回天絕宮走一趟,問問師父是否有一位姓尹的故人……記得給師娘帶兩盒胭脂。”
藍衣女子點頭應“是”,又笑道:“少主倒是有心。”
“我倒是聽幹娘提起過一位姓尹的。”隨著一句溫柔如滿月的話語,門外走進來一個婀娜多姿的少女,難得她沒有把臉遮起來,娥眉淡掃,不是朱紅也教花月失色,一身碧綠羅衫,纖腰盈盈一握,嫋娜似巫山神女。
“參見涓姑娘!”三個蒙麵女子立刻站起來,規規矩矩的行禮。
“三位姐姐不必多禮。”這位被稱為“涓姑娘”的女子柔柔道,走到麵具男子身邊坐下,嬌嗔道,“師兄真是的,開始向各大門派複仇這樣的大行動也不和我說一聲,害我白白錯過了好戲!若不是幹娘無意中說漏了嘴,我到這會兒還不知道呢!”
麵具男子微微有些尷尬,白衣蒙麵女子笑道:“姑娘可是冤枉少主了,不告訴姑娘也是為了保護姑娘呀,這打打殺殺的,刀劍不長眼,萬一傷著姑娘了,或是碰壞了姑娘的臉,少主子豈不是要心疼死!”
涓姑娘霎時羞紅了臉,垂著頭瞧瞧的去看麵具男子,嬌嗔道:“姐姐就會拿我取笑!”
麵具男子幹咳兩聲把尷尬掩飾過去,問:“師妹怎麼來了?師父師娘知道嗎?”
“幹爹若是不同意,我哪裏就出得來了!”涓姑娘小聲的說,“師兄為什麼要戴著麵具?怪怪的。”
白衣女子輕笑一聲,說:“涓姑娘有所不知呢,少主弄了一張中原武林人士的麵皮戴在臉上,連我們都好奇麵具下的到底是張什麼樣的麵皮呢。”
在涓姑娘的詫異中,麵具男子笑道:“總有一天你們會知道的,現在還是誰也不知道的好。師妹剛才說聽師娘提起過一位姓尹的,是什麼時候的事?我之前怎麼沒聽師娘說過?”
涓姑娘幽怨的看了麵具男子一眼,說:“幹爹讓我來助師兄一臂之力,臨行前師娘偷偷的告訴我,要我尋找一位約莫二十歲年紀的姑娘,這位姑娘大約姓尹,不過也可能是其他姓氏。畢竟她一出世就父母雙亡,知道她父親是何許人的寥寥無幾。隻知道她大約二十歲,長什麼模樣、姓什名誰全然不知曉,這可讓我去哪裏找呀!”
麵具男子沉吟道:“師妹莫要打啞謎了,師娘肯定不止給了你這麼一點點消息。快告訴我,師娘要找的這人究竟是誰,和我們又是什麼關係?”
涓姑娘輕歎一聲,說:“師兄怎麼忽然糊塗了,幹娘要找的的人當然就是絕情姑姑的女兒呀!除了絕情姑姑的女兒,還有誰能讓幹娘如此上心?”
麵具男子賠笑道:“是我糊塗了,師妹勿怪。師妹的意思是,這位邀師父在快活林裏相見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