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沐影有些恍惚,畢竟,在沐家,他一向是隱形人一般的存在。
可是,看著沐老一臉煩悶的樣子,他卻緩慢的搖頭:“半瓶,管家,你去拿吧,我先回別墅了。”
“沐影,你還在記恨我?”沐老看著沐影,很想解開兩個人之間的間隙,他實在不想直到入土,還是和這個兒子形同陌路。
記恨?
沐影聽著沐老的話,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幾十年了。
“我記著父親的養育之恩。”沐影很平靜的說出這句話,而後更加平靜的說,“所以,父親有什麼要我做的,就直說吧。”
沐老愣了一下,沐影認為自己會從他身上謀求利用什麼?
一瞬間的凝滯氣氛,沐絕有些受不了,擰眉:“大哥,父親今天可能在外麵就喝醉了,今天的酒還是算了吧。”
“誰說我在外麵就喝醉了!”沐老看了一眼沐絕,眼神的清醒的。
沐老之前也是沐家的次子,按理來說,也是無法繼承家產的。
步步打拚,卻一無所有,直到那個女人出現,他仿佛發現了捷徑,靠著安晴,什麼都慢慢有了,而且極其輕鬆。
隻不過,好景不長,那個女人太傻,他說什麼,她信什麼。
原本的沉靜溫雅外表包裹的,不過是一顆木訥的心,他漸漸感到無趣,也疏遠屬於他們的孩子,而且就算不討好她,他的公司依舊蒸蒸日上!
而後,沐老身邊開始有了說他靠女人發家的說法,沐老又開始感到不公。
憑什麼辛辛苦苦經營的公司,簡簡單單一句話,就都歸功於安晴?
他從開始的疏遠,變成了後來的百般刁難,處處嘲諷。
……
沐影想起,曾經,母親因為他一句“華而無實的花瓶。”為了父親學習洗手作羹湯,而他坐在旁邊,看著媽媽臉上的笑意,等著名為父親的人回家。
可是那份好意,卻被沐老覆手打翻。
他卻捏著母親的下巴,不顧自己的存在,聲聲譏諷,“不過是個帶來錢財的工具,好好做個花瓶不就夠了。”
花瓶,沐影幼時聽到最多的一個詞,幾乎充斥了他整個童年。
沐父喜歡這種反客為主的主宰感覺,踏著一地碎片離開,他其實在之後還是有些後怕,害怕安晴告訴安家人,撤出在他公司的股份……
可是她沒有,而他,不過更加肆無忌憚,笑罵她一聲蠢貨。
後來,安家倒了,母親沒有了依靠,父親卻沒有出手相助。
沐影躲在樓上,看見父親帶著各種女人回家,甚至喪心病狂的給媽媽一一介紹。
看著母親的表情由痛苦,迷茫到最後的麻木不仁,而自己,則躲在自以為安全的地方,泣不成聲。
安晴好像病了,沐老沒有太在意,依舊夜夜笙歌。
她離開了,翻天覆地也找不到,他沉吟片刻,隻是對外宣布安晴失蹤。
沐老一定在想,他已經足夠仁至義盡,對於一個不愛的女人來說。
而這,就是沐影不能原諒的原因,因為,一切,都是沐老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