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的沉默，沐影的臉上沒有流露出除了漠然外的其他神色。
抬手，看了一眼時間，而後看向沐老。
沐影目光直接的問：還有什麼事嗎？
“過幾天，是沐歌的生日宴，也是十九歲的成人禮。”沐老很輕的開口。
沐影抬頭看他， 就聽著沐老深歎了一口氣，緩緩道：“你陪著沐歌過吧，我和佳人還有事情要處理，那天大概回不來了。”
回不來？
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連成人禮都抽不出空來參加？
“既然回不來，那為什麼不把宴會推後或者提前？”
沐影語氣平平，甚至有些生硬，“要麼，就直接取消好了，反正在你們看來，都是無關緊要的事，不是嗎？”
沐老愣了一下，推遲時間？
微微皺眉，過了一會兒，還是搖頭：“還是順其自然吧，而且有你在，大概也就夠了。”
“從小到大。”
沐影抿著唇，很輕的笑，甚至有幾分自嘲流露：“十歲以前，我年紀小，沒必要過生日。十歲以後，你很忙，沒空給我過生日。十七歲以後，我出國留學，搬出去住了。”
看著沐老愕然的眼神，沐影捏了捏骨節，這個“父親”，還能記得他的出生月日嗎？
“沐歌也是，從出生起，交由保姆帶到六歲。”
很淺淡的口氣，一字一句，盯著沐老的眼睛：“這十九年，您除了塞給她一樁婚姻之外，還給了她什麼？”
上學了以後，沐歌學著沐影的獨立，自己找了一份工作，有時候沐老和金佳人回來，做的飯菜都是沐歌動手的。
除了這棟暫住的別墅，沐歌受著金佳人的不喜，頂著沐老強加的東西。對錯，在沐老看來，他覺得對的，那便是對了，其他人都不能忤逆。
沐歌是乖巧文靜是沒錯，可是沐老就看不到她的日漸消沉嗎？
以往，沐歌是從這一端奔赴到那一端的忙碌。
跑來跑去，卻極其滿足，累了就蜷到沐影身邊暫歇。
可是現在，她好像全無生氣，隻是你叫她的時候，她會恍惚著回一個微笑。
很多時候，沐歌都在發呆，盯著天空，或者盯著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角落，一坐就可能是一個下午！
猶豫了一會兒，沐老繼續道：“而且，佳人和沐絕都會留下來幫忙，並不隻是僅有你們兩個。”
“該盡責的沒有盡到，而不該麻煩的，哼。”
沐老被沐影的話驚住，而後低下了頭，沉默良久：“我知道，這些年我忙於事務，對你和沐歌都疏忽了……”
“不是疏忽。”沐影看著沐老已經蹙起的抬頭紋，卻毫不猶豫的說，“是您已經錯過了，而且，應該再無機會挽回。”
他們都已經長大了，終有一天，沐歌或許也會選擇一個人離開沐家。
在在此之後，就不知道是多長時間才會再見一次麵了，而沐歌對於沐老和金佳人，又能有多少感情呢？
說到底，就如剛剛沐影所說：沐老於我，有養育之恩。
沐老年紀大了，不免像其他老人一般，希望子孫承歡膝下，希望晚年能平平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