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她的眼睛都要睜不開，隻感覺到從心底湧上來的疲倦，肚子裏一陣陣的痛，頭也是。
段雅扭動了一下身子，早就閉上眼睛，隻覺得安穩，身心都找到了依靠，慢慢放下了戒備。
看到她臉色蒼白，微微踮腳靠著他的可憐樣子，沐影的脾氣消了大半。
幫她揉了揉小腹，可還是有些後怕，還好被熟人看到，通知了他，要不然這丫頭醉醺醺的又不知道要瘋到哪裏去了。
“動作果然快。”餘靖的目光在段雅身上微微停留，而後轉開，遞給沐影一瓶段雅剛剛喝過的酒，“難得啊，把整個沐家玩弄於股掌的沐影，竟然這麼在意一個小丫頭？這是不是一個把柄？”
“是。”沐影點點頭，毫不在意的承認，更加小心的護著懷裏的人兒，微微一笑，清涼到有些冰冷的瞳光慢慢柔和融化，“我可以護的住自己覺得重要的人了，這一次回來，我會把她帶回去。”
“她願意和你走嗎？”餘靖毫不留情的戳他的痛處，笑的歡暢，直到咳的直不起腰，麵無表情的悲戚目光，仿佛失去光澤的玻璃。
果然，各自有各自的悲哀，他愛卻不能攜手是一種悲哀，而沐影愛而不得，又何嚐不是另一種悲哀？
他為這份悲哀，向沐影敬酒，然後自己滿滿灌下一大口。
輕輕的喘氣，臉色也有些紅了，卻沒有醉，隻要他不願意，沒有人能讓他醉倒，這是他的能力，也是他的底線，隻要他不願意，沒有人能讓他受傷。
“她會願意和我走的。”沐影輕輕撫摸著段雅的頭頂，憐愛而寵溺，低下頭在她耳邊呼氣，“段雅，我是誰？”
他打定主意，如果她喊的，是別人的名字，那他便不會再回頭……
隻要是他認定的，沒什麼得不到，除了段雅，這世界上隻有一個女人能夠讓他無計可施，無可奈何，卻讓他甘之如飴。
隻因為，她是——段雅。
段雅沒有醒過來，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沐影挑眉，微微鬆開了手，她慢慢下滑了一點，就要跌坐到地上的時候，又被他拖起來。
“沐影……”段雅不知是呢喃還是夢語，輕輕的吐出兩個字，恰好被彎腰抱她的沐影聽清。
“你知道是我，才敢那麼篤行我會拉你起來？”這個發現讓沐影說不上心情大好，卻也勾起了唇角，彎腰抱起她往外走。
餘靖看著他們，笑了一聲，繼續灌他的酒。
沒有人陪了，果然，連酒也變得無味。
付了賬，晃晃悠悠的出了門，一個人站在寒風裏，拉開出租車的車門，報了一個名字。
段雅不知道昨天她喝了多少，隻知道她看見了餘靖，也就是因為看見了他，所以她才那麼無所顧忌的喝。
因為記憶裏，餘靖永遠是千杯不醉的英雄，而且正義感爆棚，一定會負責把她拖回家的。
可是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旁邊躺著的男子……
短發柔軟，裸露後背對著她，微微弓起身子，脊骨像一條彎曲的弧線，筆挺的蜿蜒而下，綢錦的被子如流水，掩住那一抹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