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
這是她欠他的,那個晚上,她被敲詐的住宿費服務費等一係列費用,雖然不值得十萬塊這麼多,但是她從小便受到父母的良好教育,不能欠別人什麼。
即使不樂意,但她還是還了,還了,就不欠他什麼了,他們就沒有關係了。
段雅聽著自己清冷的聲音,好像靈魂出竅一般,遠遠看著自己的軀殼對著沐影吐出這兩個字。
沐影好像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看著和往常截然不同的段雅,伸手想碰她的溫度,卻被她好像被燙了一般跳開。
丟下一張背麵寫下了密碼的銀行卡,沒有管身後沐影的呼喊,她拚命的跑,好像要一切都隨著耳側的風散去那樣跑。
慢慢的開始冷了起來,她才發現自己把包和外套都忘在咖啡廳了,沒關係吧,她的口袋裏隻有幾百塊錢。
晃蕩到了酒吧,苦笑了一聲,點了一瓶最貴最烈的酒,然後大口大口的灌下去,完全是自虐的喝法,嗓子火辣辣的燒,哽咽著卻流不出淚來。
手裏的酒瓶被人奪走,段雅習慣性轉頭,就看到旁邊的人就著她的酒瓶灌了一口,神情自然的像喝了白開水一般。
“餘靖……你怎麼在這裏?還是我喝多看錯了?”
段雅眨了眨眼睛,酒壯人膽一般,反正有餘靖付賬不是,她拍著吧台又叫了七八瓶酒,然後一個個開瓶蓋,擺在麵前。
迷離的燈光,水晶般透明的酒瓶,酒紅色的液體搖晃,高腳杯丟在一邊,就沒有用上過,兩個人不要命的拚酒,沒有推杯換盞,也沒有嬉笑怒罵,沉默著,自己品嚐自己的悲傷。
段雅隻是一口口的灌下去,直到反胃,上次這樣喝酒是什麼時候了?
以往都是一點點的抿,做做樣子而已,直到眼眶已經承受不了淚水的重量,委屈的大滴滾落,彎下腰,咳的死去活來,胃裏一片翻滾,痛的她想蜷縮到一起。
“失戀了?”餘靖說了第一句話,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段雅卻沒有看到。
“沒。”段雅醉意朦朧,臉頰酡紅的看過去,辯解了一句,“我上次不是才失戀完嗎,哪有那麼快,說的我好像很花心一樣。”
明明是調笑的語氣,卻帶來一絲苦澀傷情的味道,餘靖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問,他現在自己都是一團糟,那裏還有心思給別人開導。
段雅眯起眼睛,然後一點點清醒,看著醉了七分的餘靖,一字一句道,“誰要你管我的事?我們是分是合,於你有什麼關係?你總以為你是在做好事,或者不得已為之,可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誰要你多管閑事?”
都是因為麵前人,他聽著她一句句指責,眼裏盡是痛苦。他喜歡段雅,一直在暗處看著她,卻沒有勇氣去表白。
“沒關係,我也失戀了,所以我們現在最多算是同病相憐。”餘靖舉起手裏的酒瓶,和段雅碰杯,“誰要安慰你,我自己都安慰不來自己。”
“餘靖,頭好昏……”
段雅張了張嘴,她已經喝的太多了,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就這樣拿著酒瓶子晃了一下,然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