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霄一起身,眾弟子皆跪地道:“霄門主千秋萬代,生死門永續生源……”
女兒霄站在那裏,心裏好亂好亂。她突然好恨好恨公子雲和不入含威,然而恨過之後便是絕望,如墮入無底深淵般的絕望......
宏門雁知道女兒霄心裏很難受,但她更清楚,這個時候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對女兒霄來說,都於事無補,還是讓她靜一靜吧。於是,待青若貞回房後,宏門雁便拉著笑話出去了。
笑話不解地問:“姐,為什麼小姐姐看上去一點兒也不高興呢?”
宏門雁歎口氣,說:“你不懂,上天給她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少問幾句,能死啊!”宏門雁很不耐煩的說。
笑話卻笑一下,突然腦中閃過一個疑問,便問:“姐,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師父到底是誰啊,我好想見他啊!”
“算了,看來你無緣跟你師父見麵了。”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宏門雁甩下這句話,忿然離去。
笑話也生氣了:“幹嗎總是衝我發脾氣,人長得這麼漂亮,為什麼脾氣這麼大呢!”
晚上,女兒霄一個人坐在院中石凳上,涼風習習,吹幹了她臉頰上的淚珠,卻吹不去她心中的煩鬱和怨恨;月光皎皎,照亮了她的麵容,卻照不亮她心房的困惑。她不禁仰天恨問:“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女兒霄抬眼一看:原來是公子雲。
此際,公子雲一襲白衫,外披銀色披風,那一縷發絲依舊遮住他的右眼,他仍舊給人以瀟灑、自若、風度翩翩的感覺。
可女兒霄此時此刻看到他,卻是怒火中燒,她霍然起身,秋波含憤,恨恨道:“公子雲,你來這兒幹什麼,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
公子雲卻劍眉微軒,沉聲問:“為什麼要做這個門主?”
“為什麼?因為我是生死門的弟子,因為我是師父的候選門主,因為這是老天給我的選擇,不知雲大公子對我的答複是否滿意?”女兒霄冷冷地說。
公子雲隻覺心底冒出一股寒氣,衝得他不寒而栗,傷口也驟然疼起來。但他仍平靜的問:“不能挽回了嗎?”
“挽回?好奇怪,我為什麼要挽回,就為薄情寡義,欺騙我感情的人挽回嗎?就為自甘墮落的我挽回嗎?哈哈,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女兒霄迫視著公子雲,秋波含恨,淚水盈然的冷笑道。
聽著這些寒心的話,公子雲卻絲毫不想解釋,不過傷口的劇痛和立錐鑽心的心痛卻讓公子雲禁不住打了個趔趄,後退兩步。
女兒霄並未注意到公子雲的傷,她繼續怒視公子雲,厲聲道:“公子雲,從此以後,我女兒霄與你再無瓜葛,連朋友都不是,你馬上在我眼前消失,永遠消失……”
這句話似焦雷一聲重重擊在公子雲頭上,公子雲眼簾一張,麵色霎白,連退數步,心中似有萬箭穿心,他用力撫住傷口,奇痛使他額頭上頓沁汗珠,但公子雲仍盡量用平常的語氣說:“我走,不過,霄姑娘,公子雲從未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你的事。”
話訖,公子雲轉身離去。
女兒霄看著他漸漸遠去,心中卻有一種難言的痛,眼淚漣漣而下。
忽然,公子雲一個趔趄跪在了地上,登時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他撫住傷口,想站起來,但卻四肢乏力,無能為力。
女兒霄見狀,吃了一驚,一個箭步衝到他麵前,扶起他,既吃驚又關切地問:“公子雲,你怎麼了?”
公子雲用微弱的聲音說了“我沒事”三個字後,便昏了過去。
女兒霄無奈地說:“怎麼這個樣子了還逞強!”
女兒霄把公子雲扶到床上後,又急急地找來青若貞,宏門雁和笑話也聞聲趕來。青若貞為公子雲號脈後,又仔細觀察了他的傷口,不覺目光一凜,脫口道:“‘斷良薄情掌’?”
大家聞之一愕,女兒霄更是吃驚不小,她心想:他怎麼也會中‘斷良薄情掌’?
青若貞起身說:“霄兒,雁兒,你們可曾記得為師告訴你們的關於‘斷良薄情掌’的事?”
兩個姑娘點點頭。
青若貞秋波微轉,說:“真沒想到,天下居然有醫術如此高明的人,居然能解‘斷良薄情掌’的毒。”
“這麼說,雲公子身上的毒已解?”宏門雁忙問。
青若貞點點頭,說:“不錯,雖然用的時間久了些,不過倒真是把毒給解了。”
“師傅的意思是……”宏門雁不解的問。
青若貞道:“照傷口來看,雲少俠中毒已一月之久,也就是說給他解毒之人至少用了二十天才讓他站起來。”
“師傅,您是說,雲公子很可能是剛剛醒來就來這兒了。”宏門雁揣測道。
“極有可能。”青若貞說著,看了一眼女兒霄。
女兒霄聽了她們的話,又驚又悔,此刻麵色慘白,斂眉垂目,不敢正視青若貞。
青若貞輕歎一口氣,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從瓶中倒出一粒藍色藥丸給公子雲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