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久言說不熟,那是真的不熟,她的人緣算不得好,和班上很多的同學都隻是點頭之交,唯一一次和洛清逸的交集是剛剛上大學那會,有一名女同學給她遞過來一個信封,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蘇久言不知道那是什麼,便將那個信封扔在一邊不再理會,直到一個月之後鄭涵雅找到她,說那是她的東西。
那時候蘇久言才知道,那是洛清逸寫給鄭涵雅的情書!
為了這件事,蘇久言愧疚了很久,誠然洛清逸和鄭涵雅到最後還是走到了一起,蘇久言卻還能想到,洛清逸那樣的人,告白居然還要用情書,真是笑死個人了!
如今再度麵對洛清逸,真是萬千感慨都消失在洛清逸對於主持稿的挑剔上了,主持稿的內容被改了七次,寫主持稿的小姑娘抓著滿頭的亂發哭泣,因為沒有吃午飯而差點暴走。
然後第八次的時候,蘇久言也暴走了,“同學你講點道理,今天是演講比賽不是主持人大賽,你非要揪著主持稿的事情?換句話說,我是參加過主持人大賽也獲過獎的人,主持稿有沒有問題我比你清楚,你再改主持稿我就讓你自己寫了!”
猛地抬起頭,也才是第一次正視洛清逸,眉目如畫,俊朗溫和。
蘇久言是個沒心沒肺的,蘇久言還是個近視眼,蘇久言還是個不愛戴眼鏡的輕度近視眼,所以即使洛清逸被a大傳得神乎其神,她也沒認真看過洛清逸的臉。
洛清逸薄唇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你都知道怎麼寫主持稿,為什麼不自己寫,你寫的專業,我不就沒理由說了?”
蘇久言簡直一口老血梗在喉嚨吐不出來,憋紅了一張臉,“沒辦法,誰讓你長得帥還有才,你有無理取鬧的資格啊。”
當然,多年後的蘇久言常常就在想,當時要是她和洛清逸打起來了然後兩敗俱傷才造成的穿越,那該是多麼完美的開始。
可惜不是,會場的設備出了問題,舞台上的吊燈一下子就砸了下來,防不勝防,然後蘇久言幾乎是反射性地就去拉開洛清逸。
不是說蘇久言多麼的有節操,也不是蘇久言多麼有美女救英雄的覺悟,而是想到洛清逸要是出了事,她不僅要麵對主席團那一幫神經質的追問,還有忍受鄭涵雅的追求大軍的炮轟,真是想想都可怕。
當然,多年後的蘇久言還是會想,假設她那時候將洛清逸拉開了,被砸死的隻有她一個人,穿越的也隻有她一個人,那該是一個多麼美好的開始!
可惜不是,不是她沒有拉開洛清逸,而是她已經拉開了洛清逸,又憑借著矯健的身手避開了那砸下來的吊燈,卻沒逃過因為巨大的衝擊力而坍塌的舞台。
就這麼窩囊地死去之前,她看見了鄭涵雅的臉,還能想著這下完了,鄭涵雅要將她挖出來鞭屍了。
蘇久言不僅僅是這麼窩囊地死了,還這麼窩囊地穿越了。
醒來的時候她正趴在地上吃土,渾身上下跟散架了一樣,吐掉嘴裏的土之後猛然發現洛清逸正眼色沉沉地看著她,差點嚇得再次吃了土。
還是瞪大了眼睛努力爬起來坐好,“哥們,你在這裏做什麼?你為什麼能在生死之間速度換裝?”蘇久言指指他身上淡青色的儒衫,又仔細看看他的臉,“我天,你這張臉看上去還嫩了不少啊,哥們你死了一次這是返老還童了?”
洛清逸淡淡地看著她,“沒有,你可以理解為,我們一起死,然後一起穿越了。”
蘇久言嘴角抖抖,一起什麼的,真是個不好的象征,比如說為什麼不能是洛清逸他自己死了,然後他自己穿越了?
看了看四周圍,隻看得到滿目的荒蕪草地。
茫然地轉過頭看著洛清逸,眼前的少年還是眉目清俊的模樣,隻是略帶青澀,卻仿佛比之前更好看、更精致了些,實在不難想象日後該是何等風華絕代的模樣。
洛清逸看她一臉懵逼了的樣子,想了想還是開口了,“你還能記起來你那個身體的原主人是什麼人麼?”
蘇久言迅速地再度陷入了懵逼的情緒,然後許久才搖頭,“不能。”
洛清逸本來都打算不管她了,反正她身上的衣服料子很好,看著也是不差的家世,確實不應該輪到他管。
但是洛清逸得到了現世報,還沒走幾步就被人扛著大刀逮住了,然後躲在草叢後麵瑟瑟發抖的蘇久言也被拎了起來。
洛清逸和蘇久言麵麵相覷,都在對方的眼睛裏讀到了一個信息:我不想和你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