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斯是被果香引來的,所謂的“地雷”是一筐誘人的紅蘋果。
他就知道,魔鬼營地的任務從來就沒有這麼簡單。他們都是昨晚上吃過麵包加燕麥,到現在已過去二十四小時以上,還有什麼比這香甜的果子更吸引人。
現在那筐果子就被高吊在一株參天大樹上,樹下的灌木叢中有兩個連隊對峙,二隊和三隊,他沒費什麼力氣,就在人群中搜尋到蘇競的身影。
太好了,中國人不是有句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二個連隊的人馬果然不負他期望的動起手來,實力雖然參差不齊,這樣打鬥下去,不用太久,他就可以揀現成的便宜。
喬伊斯索性靠著樹閉眼休息,片刻之後,再睜眼,場中形勢已不同。
本來靠蠻力雙方團戰的兩隊,不知什麼時候場上多了個輕靈的身影,喬伊斯半蹲起身眯眼看去,這身影近身搏鬥,偶爾夾雜跆拳道。他出手並不重,勝在走位飄逸,招招打在對方短時間內無力招架的部位。
沒幾下,已打趴近半,還有些剩下的,繞在他周圍不敢靠近。
喬伊斯這下總算看清了,被圍在中間的人除了蘇競還有誰。
“我有個主意,不如把那筐蘋果取下來,你們每人拿一個後離開,任務算我們三連贏。”
有人動搖,也有人虎視耽耽想撲上前。
人一動,蘇競好整以道:“想清楚了,你們打倒我的勝算可不大,萬一輸了,還得拖著身傷去接受懲罰,最後大概也沒有力氣回營地,隻能在這雪林中拄餓受凍了……”
眾人想到那場景,禁不住發抖,他們是戰士,但畢竟不是鐵打的。
高吭聲插話道:“你們也可以選擇此刻亳發無傷的吃個蘋果後回去受罰!”
幾個人果斷的拿了蘋果轉身離去,最痛苦的是喬伊斯,退也不是上也不是,他之前剛吃了別人烤的魚,回頭就打劫別人的戰果,贏了還好。可自己以一敵眾,且那個蘇競身手了得,萬一輸了呢?這行為,連做對手都太掉價了。
最後,咬著牙眼睜睜再次看著蘇競他們離開。
而最後的懲罰居然是輸的三個連隊,要在林中過一夜,天亮後才能返回營地。喬伊斯固然不好受,想到二連隊被蘇競忽悠慘了的人,又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
接下來幾天又是常規訓練,他在訓練場上見過二次蘇競,右手包得像個粽子,哼,那天晚上果然是在強撐,他心裏冷笑。蘇競從他對麵走過去,與他四目相對,竟似根本沒認出這個曾從他手上接過烤魚和野菜湯的人。
他和白人隊友說著什麼,興起,輕笑出聲。明亮的眼神自信又勇敢,一路有女學員盯著他,看得目不轉睛。
很好,敵在明我在暗。
營地之旅結束了,聽說蘇競打算學業結束後留下來當教練,教練是可以一直呆在軍校的,他是有多喜歡這裏,換句話說,他是有多不想回到原來的地方?
他心心念念拿人當對手,這人卻胸無大誌,他不甘心,這個蘇競甚至都不知道有他這個敵人的存在呢?與家族約定的歸期又延了三個月,他一定要打敗他。
那天,他提交離校資料路過接待室,看見蘇競和一個女孩在裏麵,狀似親密。他仔細打量了那女孩幾眼,大大的眼睛,鵝蛋臉笑起來一對淺淺的梨渦,實在是太普通了。
他在外麵等那二人離開後,信步走進接待室,微笑著問那個年輕的男白人接待員:“:剛那女孩誰呀?”
“漂亮的東方女孩,你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接待員是知道他和露娜這一層的,不失鄙夷。
喬伊斯並未否認,但笑不語。
接待員對著他這張混血兒完美無缺的臉,硬不下心也板不起臉:
”好吧,她是蘇競教官的妹妹,不愧是一家人,兩人都生得好看!”
“是好看!”
喬伊斯最後一次見到蘇競是在軍事大樓的懲戒室外,據說是因為聚眾吸大麻被舉報。總教官林恩老頭把他罵得狗血淋頭死去活來,大樓裏的衛兵跟喬伊斯伊說,以前大家都傳林恩老頭把這蘇競當親兒子看,今天總算是信了。
蘇競背對著他們,站在窗前。
自那天後,再未見過蘇競,喬伊斯活了二十五年,頭次利用自己的身份行使方便,調看了蘇競的檔案,中國人,直係親屬無,戶籍地址不詳,請假原因:奔喪!
尤瑟,作為喬伊斯最得力的助手,在跟他的主人相處近一年後,仍然摸不清他的喜好。
他年輕的主人,掌控著錯綜複雜的家族勢力,他處理起來,得心應手,仿佛沒有什麼事情難得倒他。
他的心血來潮之舉也是教人摸不著頭腦,譬如說,他某天忽然給自己取了個中文名一卓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