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磊神父走了,在吉林市做神父挺好的為什麼要離開呢?天磊神父離開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嗎?天磊神父還會回吉林市嗎?文卉心中有好多疑問都沒來得及問天磊神父,教堂裏的其他人都說天磊神父到四平算升官了,管理更大的堂區,照此發展,以後有機會當主教的,在文卉的心中,天磊神父一直是一個淡泊名利的人,怎麼會變得開始追名逐利了呢?天磊神父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可是一連串的疑問隻能困惑著文卉,文卉無人傾訴,也不願意質問天磊神父,文卉不願意相信天磊神父是一個追逐名利趨炎附勢的人,寧願讓疑問困擾自己,也不想要聽到自己不願意聽到的答案。文卉相信天磊神父並且支持天磊神父的任何決定,自欺欺人也好,不願意看清事實真相也罷,隻要少一點傷害少一些失望就好。
冰雪漸漸消融了,柳樹吐出一個個翠綠的小嫩芽,抽出青翠的枝條。毛茸茸的嫩芽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嗬欠。它環顧四周,看見的還是枯枝敗葉的一片。於是,它舒展著身軀,舞動婀娜多姿的枝條。綴滿了嫩綠的新葉,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在搖曳,在舞蹈。晴空萬裏,春意盎然,這樣的日子最適合登山了。晟睿和文卉相約一同去攀登龍潭山。雖然從小到大一直居住在吉林市,但是文卉從來沒有攀爬過龍潭山,因為文卉不敢一個人攀登任何一座山。
龍潭山山勢挺拔雄偉、巍峨壯觀。山上古樹參天,草大蔥鬱,風影幽雅,山上有一座渤海時期的古城遺址,遺有山城垣、“水牢”、“旱牢”,城牆憑借山勢,沿山脊夯土碎石築成,山城的正南和正北各有一門,東西南北四麵都有了望台。“水牢”,亦稱“龍潭”,位於山城西北隅最低處,呈長方形,四周用花崗岩石塊砌成,“水牢”是當時山城的蓄水池。“旱牢”,位於山城西南隅的較高處,呈正圓形。是山城內儲備物資的倉庫或囚禁犯人的囚牢。山上還有清乾隆時建的觀音堂、龍王廟、關帝廟等,統稱龍鳳寺。
晟睿和文卉走在修建好的石階上,四周植被豐盛茂密,晟睿堅持要幫助文卉減輕重量,於是晟睿一個人背兩個人的行囊,晟睿開心的不走尋常路,一會兒跑到人工沒有修建的山坡上,一會兒追逐樹叢裏的鬆鼠,不知疲憊的蹦蹦跳跳,兩個人一邊走一邊感受大自然清爽和藹的氣息,晟睿時刻不忘關切的問文卉要不要休息休息,渴不渴,累不累,餓不餓,花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到龍潭山山頂了,從龍潭山山頂俯視下去,可以看到近處的火車軌道,看到遠處的高樓大廈,高遠澄澈的天空沒有四處林立的高樓遮擋,無比的寬闊,讓文卉眼前一亮豁然開朗,晟睿指給文卉看遠處的一幢建築物說:“我看到你家的位置了,你看到了嗎?在那呢。”文卉順著晟睿手指指的方向望去,自己的家差不多就是那個位置。在山頂上休息了片刻後,順著山路一路下山,下山花費的時間要比上山花費的時間少多了,不時的吹來幾陣涼爽的風,走到山腳下的時候,文卉被一個清脆的聲音叫住了,文卉回過頭來看到一個穿著一套灰色運動服,一雙黑色運動鞋,頭戴一頂鴨舌帽,帽子下麵棕色的長卷發披在肩頭。
“我就看樣子是你,文卉,我果然沒有認錯人,我是你的兒時玩伴馨蕊呀,你不記得我啦?”馨蕊一邊朝文卉走來一邊說道。文卉看著眼前這個標準的瓜子臉,一張櫻桃小口認出了眼前的人確實是馨蕊,跟在馨蕊身後的是一個穿著和馨蕊一樣顏色的運動裝,同樣一雙黑色運動鞋,隻是頭上沒有帶帽子的一個男子,一張光潔白皙的臉上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堅挺的鼻子周圍分布些零零碎碎的麻子,高高瘦瘦的。馨蕊深情的望著眼前的男子向文卉介紹說:“這是我未婚夫黎昕,我們下個月結婚,文卉你一定要來參加我的婚禮。”馨蕊看了看文卉向黎昕介紹說:“我兒時的玩伴文卉。”文卉心心念念的黎昕如今就這樣站在自己麵前,可是他已經不是那個從前保護自己的黎昕了,黎昕變了,變得更高了更強壯了,更成熟穩重了,也變得讓文卉感到陌生了。文卉曾經設想過千遍萬遍再次見到黎昕的場景,可是這樣的場景卻像晴天霹靂打在文卉的頭頂,讓文卉措手不及竟有些驚慌失措,心髒猛烈的跳動著,文卉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黎昕向文卉打招呼:“好久不見,你還和以前一樣,隻是有點瘦了,這是你朋友嗎?”文卉望著曾經那樣熟悉現在卻陌生的隻清楚名字的黎昕,感到心頭一陣寒冷,望著黎昕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用微微發顫的聲音說道:“是呀,好久不見,恭喜你要結婚了,婚禮我可能參加不了了。”文卉不能親眼看著自己曾經動心的人娶了別的女人,這太殘忍了,文卉沒有那樣的勇氣,也不想要折磨自己,更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文卉真希望自己可以永遠蒙在鼓裏,寧願永遠也沒有再遇見黎昕,在自己營造的美夢裏永遠生活下去,不要有人叫醒自己,提醒自己黎昕已經離自己遠去了。晟睿自告奮勇的自我介紹說:“我叫晟睿,文卉的男朋友,恭喜恭喜,郎才女貌的真登對……”文卉打斷晟睿說:“我還有事兒,你們去爬山吧,我先走了,再見。”馨蕊告別了文卉後雙臂摟著黎昕的脖頸撒嬌道:“你和文卉是怎麼認識的?老實交代……”文卉邁著小碎步低著頭疾步向前,將馨蕊的後半句淹沒在風裏。晟睿匆匆的追趕上文卉說:“你朋友長得和你一樣漂亮,都要結婚了,可不是嘛,我同學家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呢,對了,你餓了嗎?我們去吃點東西吧。”文卉繼續向前走頭也不回,此刻文卉的心情五味雜成,心緒紛繁複雜,完全沒理會晟睿。晟睿叫了文卉好幾聲,才把文卉拉回到現實,文卉臉色蒼白的弱弱的說:“我不餓,我累了,想要回家休息,你自己去吃吧,別管我了。”晟睿看到麵無血色的文卉擔心的說:“我送你回家吧,文卉你生病了嗎?還是累到了?都怪我沒照顧好你,我……”文卉打斷晟睿說:“我沒事,我想要自己一個人安靜會兒,你可以讓我自己待會兒嗎?”晟睿想是不是自己剛剛貿然介紹自己是文卉的男朋友,讓文卉感到尷尬難堪了呢?晟睿一臉無辜的想要解釋,可是看到文卉懇切的眼神,隻好作罷,一個人灰溜溜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