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安七臣(1 / 2)

雖然痛感不足,但墨神智清晰,敵人的鞭笞仿佛都打在了骨骼上,那麼深,那麼痛。

墨低垂著頭,平時被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黑發濕了、散了。墨憂心忡忡,沒法不思考莫如的安危。墨用神識搜索莫如的意識,發現是一片黑暗,安靜極了。沒有回應。看來莫如還在昏睡。

墨和莫如可以感應的到,但不是孿生姐弟的血緣感應。他們不是親姐弟。不過親姐弟大概也沒有好過墨和莫如的。自從他們生活在一起後,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同吃同睡,像連體嬰兒一樣。雖然是兩個人,卻甚似一個人。墨了解莫如的所有習慣,一個皺眉、一個回眸、一個微笑,墨都知道那代表著什麼。墨喜歡琢磨莫如心裏的想法,想要知道她下一步要幹什麼。這無疑會讓墨滋生出強烈的幸福感。因為這世界沒有誰比他更了解莫如。莫如也就會更依賴他。

想到此,墨懊喪地想要歎氣。是的,我明明知道莫如百毒不侵,唯獨讓人昏迷的藥是天敵。他居然。。。居然還是讓這樣的事兒發生了。如果。。。如果。。。墨不敢想象。如果他們對莫如出手的話,墨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現在墨如果要掙脫出這個牢籠,那是輕而易舉。但他沒有把握帶著昏迷的莫如毫發無傷地逃出這裏。萬一不小心讓莫如受傷。。。盡管莫如的痊愈能力相當好。墨不想冒這個險。

他在害怕,他以一個男人的身份擔心著一個女人。盡管。。。完全是杞人憂天。

莫如睡得很香。莫如愜意地翻了個身,繼續睡。

莫如做了個夢。夢裏她不知道她是什麼,一縷幽魂,一個意識,或者什麼都不是。唯一明確的是,她在看。看一個故事,故事裏有人、物和事件。

服不服。一個男人的聲音,莫如覺得很熟悉。。。哥哥。是哥哥,哥哥的麵容。

哥哥一身鎧甲,英姿颯爽。鎧甲上濺著血。哥哥用淌著血的劍步步緊逼。

服,我服。這是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語氣中沒有怨恨,隻有沉痛。

男人跪坐在地上,劍落在腳上。形體狼狽,麵色沉痛。

求您放過全教老小,所有罪過由我來承擔。我願意以死謝罪,隻求皇上網開一麵。男人用哀求的語氣請求,拋棄了男人的尊嚴匍匐在天子腳下請求放過無辜教眾。其語氣之悲戚,令旁人動容。

皇上遲遲沒有給答複。

男人身形倏地動作,奪起腳邊的劍,一抹脖子。眾人搶救不得,劍落地時,男人隻剩說完最後幾句話的時間了。

你這又是何苦。皇上惋惜一代梟雄逝世。

皇上,求您。。。答應。。。我。

。。。好,朕答應你。

男人露出微笑,終於放心離去了,掙紮著最後一口氣想要抓住滿臉血汙的兒子,終究是沒有抓到。

教眾再也抑製不住痛哭流涕,隻有那個孩子傻傻呆呆地不知所以然。

又夢到哥哥了,真好。

莫如閉著眼睛笑得更甜。

小七自從莫如被送來之後,就始終關心著莫如的動作。教王賞個女人給他,他心裏是複雜的。一方麵,是厭惡。小七不小了,但也不是很大。今年也就十三四。可以和女人行周公之禮了,但他不喜歡這麼多,盡管他不是很清楚到底該怎麼做,但這不是重點,重點就是他小七不喜歡幹這檔子事。女人是個麻煩的動物。每次教王賞下來的女人動輒哭哭啼啼,要不然就是割腕吊頸。小七很煩惱這些,這讓他不知所措。另一方麵,是憐惜。因為從送來的第一個開始,大部分女人的下場都是毀滅。依照教王的話說,那就是不夠乖,不夠聽話。小七是憐惜的,他不想要她們死,他想要她們活著,盡管她們有時候真的很煩。但這統統不是他能夠控製的。他小七也隻是一隻供人玩樂的小白鼠。還有很大一方麵,那是歡喜。庭院深深深幾許。空曠的地方很大,大的沒有個人說話。這個地方也很小,小到隻能看到侍衛。小七是寂寞的,來這裏已經很久了,但隻見過五個姑娘,她們陪他的時間都不夠長,最少三五天,最多也不超過半個月。大概都化成泥土了吧,或者化成灰隨風走天涯了。總之,她們都不能都陪他說話了。小七,仍然是孤獨的一個人。

她真是個奇怪的人。似乎睡得很香甜。會做夢麼。會在夢裏夢到什麼呢。爹娘?兄弟姐妹?誌同道合的朋友?還是僅僅隻是家裏的庭院?或者是春天的一朵小花?

小七有多久沒有夢了,多久沒有夢到思念的人,多久沒有夢到熟悉的屋子了。

小七搖了搖頭,他不要去想,不敢去想。那是一塊傷疤,一揭開就是痛苦。

曾經午夜夢回,在夢中忍痛哭泣。如今,小七已經學會了麵對,也學會了逃避。

算了算了。。。她會是獨特的那個留下來陪他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