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綠 花3(3 / 3)

靜兒有些害怕地問:“陳阿姨……你怎麼了?”

陳阿姨瞪著眼睛大吼,“快說,你把我的錢包藏哪了?藏哪了?”

靜兒:“錢包?你的錢包……我……”

就在靜兒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陳阿姨突然在靜兒的枕頭底下找到了自己的錢包,她握著錢包衝了過來,給了靜兒一巴掌。

陳阿姨:“你什麼時候學會偷東西的,還裝的那麼無辜?你怎麼學的那麼壞啊?”

梅麗華看到陳阿姨打了靜兒,馬上衝了進來,拉開陳阿姨,門外圍了好多人,他們都看到了這一幕,黨大萍躲在人群後麵暗自發笑。

梅麗華:“陳阿姨你這是幹什麼?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之前你怎麼能打孩子呢?”

靜兒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並沒有哭,她捂著紅腫的臉蛋,看到外麵那麼多人都在看,還不停地議論,她突然覺得很傷心,於是衝了出去一溜煙地跑得不見了人影。

78.夜福利院外

夜色下,梅麗華他們很多人在不停地呼喊著靜兒的名字,他們跑遍了福利院周圍的大街小巷,可是都沒有發現靜兒的影子。大家決定分頭尋找,院長和幾個老師一組,複博建他們幾個人一組,梅麗華和陸儉還有黨大萍一組,繼續尋找著。找了好久還是沒有看到靜兒,突然陸儉靈機一動,猜想靜兒可能去了後院的小田野,於是他們幾個便跑了過去。遠遠的,果然看到靜兒獨自坐在路邊,梅麗華激動地喊著靜兒的名字,靜兒看到有人過來了,便起來想要跑開,她剛剛轉身,突然身後出現一輛大卡車,燈光猛的閃過,伴隨著一聲急促的刹車聲,還有梅麗華撕心裂肺地慘叫——“靜兒”。

79.日醫院

靜兒從救護車上被抬了下來,醫護人員急忙把她推到手術室,滿身是血的梅麗華一直跟到手術室門口,然後就癱倒在了地上,泣不成聲。院長和複博建他們都神色凝重地等在手術室外麵,蔣小寅和陸儉守在梅麗華身邊也哭成了淚人,陳阿姨有些懊悔地不停歎著氣,黨大萍驚恐自責得不知該做什麼。

這時,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大家立刻圍了上去。

醫生:“誰是病人的家屬?”

梅麗華忙衝了過去,“醫生,我是……我是啊……”

院長也連忙說:“我們都是病人的家屬,病人怎麼樣了,請您快說吧。”

醫生:“病人受到的撞擊比較嚴重,雖然暫時是搶救回來了,但是她的兩個腎髒都嚴重受損,我們可以用藥物幫助她控製一段時間,但是如果不能很快地找到合適的腎髒移植給她,我恐怕病人的情況將非常的危險。”

大家聽到這些話都非常震驚,陳阿姨和黨大萍都嗚嗚地哭了起來,其他人都不停地哀歎著,院長鎮定了一下對醫生說:“那醫生同誌,您一定要盡力保住我們靜兒的生命啊,她是我們福利院的孤兒,本來就已經很可憐了,不能……不能小小的年紀……就……”

院長也忍不住哽咽了起來,隻有梅麗華突然停止了哭泣,目光異常堅定。

梅麗華:“摘我的腎吧,我願意把我的腎髒捐給靜兒,醫生,快,快摘我的腎吧。”

大家都被梅麗華的話驚呆了,醫生思考了一下。

醫生:“這個……腎髒也是需要匹配的,我們需要先檢查一下你們是否合適,因為可能有些人的血型和身體條件相差太多,那樣移植過後會產生排斥反應,不僅浪費了髒器,而且患者還會有生命危險。”

梅麗華:“摘我的吧!我的一定可以的,我是靜兒的媽媽,我的一定匹配的,摘我的吧。”

大家都以為梅麗華是著急得胡說,院長過來安慰她。

院長:“小梅,你不要這樣,我們大家都很為靜兒擔心,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梅麗華:“我是靜兒的媽媽,我真的是靜兒的親生媽媽啊,醫生,你是醫生,你可以給我們做親子鑒定,我真的是她的媽媽啊。”

聽到她這麼一說,大家都驚呆了,醫生考慮了一下。

醫生:“那好吧,你先過來跟我做一下檢查,我們要看一下你的身體情況和兩個人的匹配情況,如果合適的話,我們會盡快安排你們做手術的。”

80.日醫生辦公室

第二天上午,梅麗華、院長還有複博建在焦急地等著,醫生逐一看過化驗報告,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醫生:“對不起梅女士,你的身體狀況並不是很好,現在你的身體並不能承受大手術,而且你與病人的血型不同,髒器的匹配程度也不是很高,我們不建議你為病人捐獻腎髒,這對於你們兩個都是很危險的。”

梅麗華:“那你說媽媽的不匹配,那是不是爸爸的就會匹配呢?”

醫生:“從理論上來說,至少她會跟爸爸的血型相同,如果是這樣的話,匹配程度都也會高一些。”

梅麗華聽到這突然站了起來,轉過身,祈求地望著複博建,淚如雨下。

梅麗華:“博建,救救她,救救靜兒,救救我們的女兒啊……”

複博建愣在那,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

81.日重症監護室外

梅麗華和複博建站在大大的玻璃窗外,看著裏麵靜靜躺著的靜兒,她滿身插滿了管子,麵色蒼白,梅麗華止不住的淚水。

梅麗華:“當年我離開學校之後無臉回家,當時我就告訴自己,我一定要打拚出一番天地再回去,不讓任何人瞧不起我。可正當我有勇氣準備重新開始生活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自己懷孕了,我恨你,恨那段過去,幾次三番想把孩子打掉,可是,可是小生命一點點在我身體裏成長,我倒有點舍不得了,畢竟那是我的孩子啊。嗚嗚……後來,後來我艱難地把靜兒生了出來,雖然日子苦,但是看到女兒粉紅的小臉,我就覺得很幸福。可是好景不長,在靜兒一歲多的時候,我抱著她在公園散步,靜兒……靜兒竟然被人販子搶走了,我對不起靜兒啊……”

梅麗華已經泣不成聲了,複博建抱了抱她,她緩了緩,繼續說,“後來的那幾年,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沒有我女兒的消息,我發瘋似的找啊,又過了幾年,公安局通知我,說當年的人販子被捕了,救回了幾個孩子,他們都送到當地的福利院,可是案子還沒有審判,暫時不方便認領。於是,於是我就找到了靜兒所在的福利院,並在這裏做了一名阿姨。我日夜守護著女兒,我幾次想認回女兒,可是,可是她小小年紀受了那麼多的苦,我怕她心裏承受不了,於是就想等她大一點再告訴她,可是,可是沒想到……”

複博建的眼眶也濕潤了,“麗華,是我對不起你們啊,對不起你,對不起我的女兒啊,你放心,我一定會拚了命救靜兒的,這是我欠你的,也是我欠靜兒的。”

複博建的目光異常的堅定,梅麗華終於看到了希望。

82.日福利院食堂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食堂沒有了往日的歡笑,黨大萍望著碗裏的飯發呆,一口都沒有吃。蔣小寅和陸儉也沒有吃什麼,他們在靜兒平時坐的位置上放了一個碗,兩個人拚命地往裏麵加菜。院長看到大家都這樣,不得不說點什麼。

院長:“孩子們,我知道大家都很擔心靜兒,院長爺爺也一樣擔心她,可是孩子們,你們還是要好好地吃飯,健健康康的啊,我想靜兒也一定希望你們會健康快樂地等她回來的。”

黨大萍突然嗚嗚地哭了起來,她跪到了院長的麵前,泣不成聲。

黨大萍:“院長爺爺,你帶我去醫院吧,把我的腎給靜兒,是我害了靜兒啊,是我啊。那天陳阿姨的東西是我偷的,我是故意陷害靜兒的啊,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啊。”

院長震驚,“大萍,怎麼是你?你為什麼要這樣?”

黨大萍:“我……我……我以為我暗戀趙老師的事情是陸儉說出去的,我想報複陸儉,所以……我好糊塗啊,院長,你帶我去醫院吧,我把腎給靜兒,我替她去受苦。”

蔣小寅聽到這裏,哭得更大聲了,也跪倒在院長的麵前,“是我的錯,是我,院長爺爺,大萍姐姐的事是我告訴大家的,我偷大萍姐姐東西的時候看到趙老師的照片,因為大萍姐姐打了我,所以我才告訴大家的,我是壞人,爺爺你拿我的腎給靜兒姐姐吧。”

孩子們都跑了過來對院長說要捐腎,院長蹲了下來,跟孩子們哭成了一片。

83.日醫院手術室門口

昏迷的靜兒被推進了手術室,門外大家都在等候。這時複博建也換好了衣服,做好了準備,被醫護人員推了過來。梅麗華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複博建拍拍她,然後微微一笑。

複博建:“麗華,不要擔心,我答應你,一定帶著靜兒平安地出來。”

梅麗華淚眼朦朧,複博建隨即被推進了手術室,所有人都在外麵焦急地等候。

84.日病房裏

潔白的病房,點滴一滴滴地流入靜兒的身體,她平靜地躺在床上。醫生說手術很成功,靜兒隻要度過了危險期就會慢慢變好的,黨大萍和梅麗華不眠不休地照顧靜兒。

85.日福利院活動中心

一個月之後,在福利院的活動中心,大家歡聚一堂為黨大萍慶祝生日。孩子們圍著大蛋糕拍手唱著歌,黨大萍笑著,閃著淚花,她握著靜兒的手在歌聲中許下了願望,然後跟靜兒一起吹熄了蠟燭。

燈光打開,大家盡情地樂啊笑啊,靜兒笑得刀口突然疼了一下,大家都很緊張,靜兒稍微平靜了一下,然後叫大家不要擔心。黨大萍宣布了她的重要決定。

黨大萍:“我今天就滿十八歲了,十八歲我就是大人了,可以離開福利院了,我不會再一門心思隻想出國了,我要靠我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我想先去鄉下的小學做一名誌願者,就像趙老師一樣,幫助更多像我們一樣需要幫助的孩子。”

大家都很為黨大萍的勇氣感動,雖然舍不得她走,但還是支持她的決定。

院長也告訴了大家一個消息,考察團最終研究決定不再帶走孩子,而是準備給福利院提供一筆資金,幫助福利院建設得更加好,能夠幫助更多的孩子。

86.日福利院後院的小田野

靜兒和梅麗華坐在田野邊,靜靜地聽著鳥兒叫,看著稻花。

靜兒:“媽媽,爸爸真的走了嗎?”

梅麗華:“是啊,他走了,到更需要他的地方去了。”

靜兒:“那媽媽不會想爸爸嗎?”

梅麗華:“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也無所謂愛與恨了,也沒有什麼想與不想了,現在的生活不是也挺好的嗎?”

梅麗華摸了摸靜兒的頭,然後關切地問她。

梅麗華:“那靜兒呢?我們靜兒會不會很想爸爸呢?”

靜兒:“其實爸爸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啊,我的腎是爸爸給的,它會永遠陪伴著我的。而且靜兒有媽媽,有陸儉哥哥、小寅弟弟,有院長爺爺還有福利院這個大家庭,靜兒很開心。”

夕陽下,兩個人依偎在一起,隻留下兩個長長的身影。

【劇終】

作品簡介

《綠花》具體情節展現在福利院,但卻想透過特定的時間空間來挖掘兩代人的情感糾葛。原本隻是想寫發生在福利院裏的孩子們之間的故事,梅麗華和複博建之間的過去隻是作為人物小傳中的背景介紹,但是初稿完成之後總是感覺情節過於單薄,經過王老師的指導,終於找了一個比較好的契合點,將上代人的故事也融進來。

我總是覺得一部劇本或者一篇敘事作品,它有沒有生命力並不是看它的細節有多豐富,反映現實有多深刻,或者它的描述有多精準,而是,它要有感情,要有筆者的靈魂。情,總是人類最共通的語言,總是會喚起很多人的共鳴,即使生活背景不同,即使文化差異懸殊,但是總有一些東西可以觸碰到人們內心最柔軟的角落,然後喚起每個人都相同卻也不同的感情經曆。

《綠花》中的幾種情感,是我尚淺的人生經曆中,有最深感觸的。父母子女間的親情、男女之情、朋友間的友情抑或手足般的親情,沒有誰能真的逃脫。人們永遠用這些情感支撐自己的精神世界。所以,我把它們寫進了我的劇本,希望不同的部分能夠喚起不同的共鳴,即使它還很稚嫩,即使它還有很多欠缺。

再談談故事的題材,一個發生在兒童福利院的故事,可能對很多人來說這是個帶著些許神秘色彩的地方,但是對於我來說,卻很熟悉。因為父母都是在福利院工作,所以對福利院我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很多福利院的孩子也都是我的好朋友,她們雖然也有舒服的房間,有老師、阿姨的關心,也可以跟我們一樣接受教育,但是缺少完整的家,總是或多或少地對他們的成長造成影響。我在故事中加入了很多孩子們的小把戲,這其中也有很多是曾經發生過的真事,他們雖然隻是孩子,但卻比我們多經曆了很多,也更懂得保護自己,於是難免有時候會傷害到別人。

我總是覺得人性本善,所以我想營造一個大團圓的結局,但是我也知道生活並不如期許中的那樣完美,為了盡量真實一些,我選擇用複博建的離開來實現所有人的“大團圓”。這已經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團圓了,而更應該理解為每個人都得到了自己期待中的平靜與安詳,可能這才是最真實的幸福。

《綠花》還有很多不足之處,經驗的欠缺讓我在很多時候心有餘而力不足,還有一些較好的情節沒有找到合適的位置,壓抑了很多好的想法。由於整個劇本都沒有借鑒其他作品,所以對部分情節的處理上還不是很到位,希望以後的創作過程中能用更嫻熟的手法更好地展現自己的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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