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姨:“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黨大萍你把他放開,有什麼事情好好說。”
蔣小寅斜著腦袋叫嚷:“放開放開,陳阿姨叫你放開呢,好疼啊,疼死我了。”
黨大萍:“你還知道疼啊,活該。陳阿姨,蔣小寅他偷東西被我抓住了,就在我屋裏,他這麼點兒個人,就能把我的櫃子撬開偷我的東西,您說是不是該好好教訓教訓?”
陳阿姨:“偷東西??我說蔣小寅啊,你還真長能耐了呢……大萍你先把她放開。”
黨大萍還有點不願意鬆手,但是看到蔣小寅不停地嚷嚷,她也隻好放開他,然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蔣小寅揉揉發紅的耳朵“哎呀,哎呀”地叫著。
陳阿姨:“蔣小寅你是不是想大半夜的到後院罰站啊,怎麼還能偷東西,小小年紀不學好,大萍真應當把你的耳朵揪掉,看你還敢不敢再偷了。”
蔣小寅也知道這次大家是真生氣了,於是老老實實地不敢再耍賴了。
陳阿姨:“說話啊,你倒是說話啊,怎麼的啊,你還委屈了??”
陸儉見陳阿姨越說嗓門越高,知道阿姨生氣了,於是過來勸解。
陸儉:“大萍姐姐,小寅拿了你什麼東西啊?”
黨大萍:“他拿了我好多的吃的,這段時間我就覺得零食總莫名其妙地變少了,這不,今天他偷拿的時候正好被我抓到了,他還死不認錯。”
陸儉:“我看小寅也是年紀小,肚子餓了就想找點好吃的,陳阿姨和大萍姐姐就別生氣了。蔣小寅,快點過來認個錯,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大家也會原諒你的。”
陸儉的話對陳阿姨還是很受用的,她漸漸地消了氣,蔣小寅也識相地過來又是認錯又是保證的,黨大萍見陳阿姨不再生氣了,也不好再說什麼。
陳阿姨:“蔣小寅,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雖然拿點吃的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偷就是不對,記住了你啊。”
蔣小寅終於破涕為笑,連連點頭承應著。
40.夜黨大萍房間
黨大萍回到房間,把門鎖好,拉上窗簾,然後緊張地把櫃子打開,檢查了一下被蔣小寅動過的東西,最後在抽屜的最下層拿出一本日記本來,很認真地打開,拿出一張照片來,看樣子像是沒有被動過,終於鬆了一口氣。
那是一張趙老師的照片,照片裏的他笑得很燦爛,黨大萍看了又看愛不釋手。
41.日福利院院子裏
梅麗華和黨大萍在院子裏帶著一群小一點的孩子玩,旁邊的籃球場上趙老師正在跟男孩子們打籃球,黨大萍總是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趙老師。一位老師過來叫梅阿姨,說院長有事情找她,梅麗華叫黨大萍照看一下,然後去了院長辦公室。
42.日院長辦公室
院長正在看報紙,見到梅麗華來,把眼鏡摘了下來,揉了揉眼睛。
梅麗華:“院長您找我?”
院長:“是啊梅老師,你先坐。”院長給她倒了杯水,然後慢慢坐下來。
院長:“事情是這樣的,蔣小寅這孩子的父母是在押人員,我想這個你也知道,但其實他們從四年前被捕就一直還沒有定罪。這不,前不久案子終於宣判了,他們倆都被判了很多年,即將要被押往外地的監獄。他們臨走之前隻有一個願望,就是能見見孩子。經過有關部門和上級領導的批準,我們準備讓你帶蔣小寅去看守所去見他父母,院裏會給你們派車,到看守所那邊也會有專門人員做安排。因為小寅平時跟你關係比較好,我們怕孩子太小,有些事情承受不了,所以你要多關心關心他啊。”
梅麗華放下了手裏的水杯,思考了一下,然後堅定地說:“院長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寅的。”
43.夜蔣小寅房間
晚上梅麗華陪蔣小寅玩著玩具,看到孩子很高興,梅麗華覺得是時候告訴他了。
梅麗華:“小寅,明天學校放假,你想去哪玩啊?”
蔣小寅一邊擺弄著變形金剛一邊說:“陸儉哥哥和靜兒跟著趙老師去動物園,青青她們跟李阿姨去少年宮,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兒,嘿嘿。”
梅麗華:“小寅,那梅阿姨帶你出去玩好不?”
蔣小寅立刻來了興趣,扔掉變形金剛拉著梅麗華的手不停地問去哪,梅麗華頓了頓,撫摸著蔣小寅的頭。
梅麗華:“我們小寅九歲了,來到福利院四年了,也四年沒有見到爸爸媽媽了,明天梅阿姨就帶你去見爸爸媽媽,好不好?”
蔣小寅突然安靜了下來,盯著梅麗華。
蔣小寅:“梅阿姨,這是真的麼?我能見到爸爸媽媽了?”
梅麗華:“是啊,阿姨什麼時候騙過小寅啊,明天我們就去見小寅的爸爸媽媽,不過我們小寅已經是個大男孩了,明天可不許哭鼻子哦,要讓爸爸媽媽看到我們已經是男子漢了。”
蔣小寅樂得連連在床上打滾,翻了幾個跟頭之後突然停了下來,鑽進了被窩。
蔣小寅:“梅阿姨我要睡覺了,早點睡覺就可以早點到明天,就能早點見到爸爸媽媽,梅阿姨晚安!”
梅麗華:“那好吧,你快睡吧,明天早晨梅阿姨來叫你,晚安,小男子漢。”
梅麗華關上了房門,想到蔣小寅比她預料的情緒要好很多,不免鬆了一口氣。
44.日去看守所的路上(車裏)
梅麗華坐在蔣小寅的身邊,蔣小寅既高興又緊張,梅麗華握住了他的手,蔣小寅總是不停地問怎麼還沒到,司機告訴他快到了快到了。
45.日看守所會麵室
到了看守所,工作人員把梅麗華他們倆帶到會麵室。
梅麗華:“謝謝您了。”
工作人員:“不用謝,我們領導特意安排他們夫婦兩個人一起跟孩子見麵,算是一家團聚一下,過幾天一個男監一個女監,想要再見上一麵可就難了。”
梅麗華:“是啊,最受苦的是這孩子,整天想爸爸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一家團聚呢。”
工作人員:“是唄,這人可不能走錯路啊,自己受罪還連累孩子,哎。那您先等一下吧,獄警馬上就帶他們來了,我先出去了。”
梅麗華:“謝謝您啊,嗬嗬。”
工作人員離開了,梅麗華牽著蔣小寅的手,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這時獄警帶著兩個犯人進來了,蔣小寅看到了,立刻跑過去邊哭邊喊爸爸媽媽,梅麗華看到他們三口團聚很高興,可她仔細一看蔣小寅的父母,突然驚呆了,一幕幕回憶在腦海裏閃現,那不是當年搶走靜兒的男女嗎,她有些不敢相信,再仔細瞅了瞅,梅麗華頓感五雷轟頂。
蔣小寅在父母懷裏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很是激動,他爸媽也不停地撫摸著兒子不願放手,他們不停地說著聊著,可是梅麗華卻一直呆呆地愣在那裏,心裏滿是憤怒和掙紮。終於會客的時間到了,工作人員進來提醒他們。蔣小寅一聽到要走了,便不停地大哭大鬧,他父母也是泣不成聲,在工作人員的再三催促下,他的爸爸終於放開了兒子的手。
蔣父:“政府,能叫那位福利院的老師稍微留一下嗎?我有幾句話想說。”
工作人員眼神詢問梅阿姨,梅阿姨點點頭,於是工作人員把蔣小寅先帶了出去。
蔣母:“老師,謝謝您了,能在走之前再看看我兒子,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謝謝您了。”
梅麗華不出聲,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蔣父繼續說,“老師,我們孩子說您是好人,待他特別好,我們兩個就把孩子托付給您了,你們一定要把他培養成材啊,不要像我們,做錯事,走錯路,一輩子後悔啊。”
梅麗華再也忍不住了:“你們也知道後悔?你們奪走了別人的孩子,你們知道你們給別人帶來了多少痛苦嗎,混蛋,敗類!”
蔣小寅的父母先是一愣,轉而低聲哭起來。
蔣父:“我們是混蛋,我們是敗類,我們該死啊,都怪我們一時鬼迷心竅,為了賺錢喪盡天良啊。後來我們有了小寅,我們知道了孩子對於父母來說比命還重要,我們後悔啊,我們再也不幹了,可是還是晚了,我們遭報應啊,千刀萬剮我們都行,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啊,我們小寅太可憐了啊。”
梅麗華一時百感交集,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留下兩個人癱在地上哭泣。
46.日看守所門口
梅麗華和蔣小寅從大門走出來,梅麗華呆呆地走在前麵,蔣小寅哭著走在後麵。蔣小寅快走了幾步想牽梅麗華的手,梅麗華把他甩開,獨自往前走。蔣小寅哭著又趕了幾步拽住梅麗華的手,梅麗華生氣地猛把他的手甩開,蔣小寅一個趔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膝蓋和手掌頓時鮮血直流。
梅麗華看到蔣小寅摔傷了,急忙跑回去蹲下來看看他的傷口。梅麗華抓著蔣小寅的手,又是生氣又是懊惱又是心疼地哭了起來。
梅麗華:“小寅,疼嗎?”
蔣小寅哭得更大聲了,“梅阿姨,你怎麼不理我啊,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跟爸爸媽媽一樣,不要我了啊,不要我了……”
梅麗華突然覺得自己太狹隘了,雖然他的父母就是拐賣靜兒的人販子,可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他也是受害者,他也很可憐,於是梅麗華把哭成淚人的蔣小寅緊緊地抱在懷裏。
梅麗華:“小寅,不害怕,梅阿姨不會不要你的,梅阿姨會好好照顧你的,不哭啊。”
兩個人相擁而泣。
47.夜值班室
梅麗華在臥室整理衣物,腦子裏總是不斷閃現今天發生的一切,蔣小寅滿是淚痕的臉,他父母的懺悔,還有她抱著蔣小寅哭,她竟也能慢慢地原諒他們,隻是一想到曾經在大街小巷苦苦尋覓靜兒的情景,想到多少個夜晚痛苦得難以入睡,想到他們母女受到的傷害,還是止不住不停歎氣。
48.夜蔣小寅的房間
蔣小寅抱著一家三口的合影在被窩裏靜靜地哭著,聽到有人開門,他馬上擦幹了眼淚,然後裝睡。梅麗華悄悄走了進來,她看到蔣小寅眼睛腫腫地睡著了,便幫他蓋了蓋被子,撫摸了一下他的小臉,然後關門離開。蔣小寅聽到梅麗華走了,睜開眼睛,摸了摸照片,嘴裏念著:“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的。”
49.清晨宿舍樓門口
梅麗華像往常一樣在門口等孩子們上學,孩子們差不多都走了,她還是沒有看到蔣小寅,她有些擔心,剛想進去看看他,卻看到蔣小寅背著書包走了出來。
蔣小寅:“梅阿姨早,我上學了。”
蔣小寅像往常一樣地打招呼,梅麗華有點奇怪,
梅麗華:“小寅……”梅麗華叫他,蔣小寅沒有停下,隻是回頭朝她調皮地一笑,梅麗華終於也放心地笑了,“加油!!”梅麗華大聲地喊。
50.日辦公室
辦公室裏大家都在,趙老師風塵仆仆地從外麵回來,他故意清了清嗓子,調皮地說:“同誌們注意了啊,院長通知大家一會到會議室開會,有重要的指示要傳達,大家務必全員到會,通知完畢。”
小高老師:“小趙,院長說沒說具體是什麼事情啊?”
趙老師:“我也不清楚,反正看他的樣子是挺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