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綠 花(2 / 3)

陳阿姨聽到哭聲出來了,看到蘭蘭的樣子立刻抱起蘭蘭哄著,勒令他們三個還有黨大萍跟她一起進屋去。

11.日陳阿姨辦公室

他們幾個並排罰站,黨大萍幫著陳阿姨給蘭蘭換衣服,洗洗髒髒的小臉,等他們把蘭蘭收拾幹淨之後,陳阿姨終於有空坐下了,她一邊牽著蘭蘭的手,溫柔地叫她不要再哭了,一邊滿臉嚴肅地對著靜兒他們。

陳阿姨:“靜兒,你是很乖的小孩啊,(瞪了一眼陸儉和蔣小寅),你說說,今天你怎麼能跟他們倆一起欺負我們蘭蘭呢?”

靜兒:“我……我……我們沒有欺負蘭蘭,是蘭蘭她……”

陳阿姨:“蘭蘭她怎麼了?怎麼了啊?你倒是說啊?”

靜兒低頭不再做聲,蔣小寅搶著說:“是蘭蘭說我們福利院的孩子都是野孩子。”

陳阿姨轉向蘭蘭:“蘭蘭,你說了這樣的話麼?”

蘭蘭嗚嗚地哭著,狡辯著:“沒有,沒有,是他們欺負我的,媽媽,媽媽……”

蔣小寅:“是你欺負靜兒還罵我們的,醜八怪。”

兩個孩子又吵了起來,陳阿姨大吼一聲:“不許吵了!”瞬間臉色就沉了下來。黨大萍見陳阿姨真的生氣了,就過來勸解。

黨大萍:“陳阿姨您別生氣,你看蘭蘭也沒有什麼事,衣服髒了我幫她洗,您就別生氣了,蔣小寅那個搗蛋鬼就是那樣,您別跟他計較了。”

說完,她馬上又轉過來對靜兒他們說:“還不快向陳阿姨承認錯誤,你們才多大啊,就知道吵架,還有蔣小寅你,怎麼也不能欺負比你大的蘭蘭姐啊,陸儉你是哥哥,怎麼不管著點他們倆呢?(說著,對陸儉使了個眼色)快,你們快去跟蘭蘭道歉,向陳阿姨承認錯誤。”

陳阿姨本來聽黨大萍這麼一說也就不怎麼生氣了,可是三個孩子這時候都悶著頭一句話不說,也根本沒有承認錯誤的意思,陳阿姨便又火了起來。

陳阿姨:“你們三個不覺得有錯是吧,那好,那我就讓你們去後院麵壁思過,直到你們知道吵架打架是不對的,你們認識到了錯誤才準回來。”

12.傍晚福利院的後院

風兒拂過綠綠的田野,一陣陣青草香,三個孩子麵對著福利院的後牆靜靜地站著,突然蔣小寅的肚子叫了一聲,靜兒和陸儉互相看了看,又一起看了看蔣小寅,蔣小寅嘿嘿地笑了一下。

蔣小寅:“我肚子餓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陸儉:“忍一下吧,一會就不餓了。”

剛說完,陸儉的肚子也咕咕地叫了起來,三個孩子相視一下便哈哈地笑了起來。

靜兒:“陸儉哥哥我累了。”

陸儉:“那靜兒你坐一會兒吧。”

陸儉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找了個平坦的地方鋪在地上,靜兒坐了下來,蔣小寅也湊著熱鬧地坐在了靜兒的旁邊,靜兒回過頭來叫陸儉。

靜兒:“陸儉哥哥,一起過來坐麼。”

三個孩子靜靜地坐著,蒲公英滿天飛舞,雛菊靜靜開放。突然蔣小寅低下了頭歎了口氣,

蔣小寅:“哎!我想爸爸媽媽了……”

陸儉滿不在乎,靜兒似乎也有些失落。

陸儉:“福利院裏吃得好穿得好,這麼多小朋友陪你玩,還有老師阿姨,有沒有爸爸媽媽不是一樣麼?”

蔣小寅:“就是爸爸媽媽好,爸爸媽媽可疼我了,媽媽總給我買一大堆好吃的,誰要是欺負我我爸爸就打誰。”

陸儉:“那你怎麼會到這來呢?”

蔣小寅:“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就是來了……”

陸儉:“那靜兒你呢?你怎麼會在這兒的呢?”

靜兒淡淡地笑了一下,忽閃的大眼睛漸漸地平靜如一泓湖水。

靜兒:“從前我是有爸爸媽媽的,我們家門前有一條小河,每天早晨爸爸劃著小船出去,晚上再劃著回來,媽媽抱著我,總是站在門前等爸爸。後來,爸爸媽媽又生了個弟弟,他們特別喜歡弟弟,有了弟弟之後媽媽再也沒有抱過我,爸爸每天劃船回來都會把弟弟扛在肩上樂啊樂啊,而我整天隻能跟小狗小鴨子玩。弟弟總是咬我打我,我要是敢對他凶一點爸爸就會打我……”靜兒傷感地低下了頭,手緊緊地拽著裙角,“後來,有一天,一群警察叔叔來到我家,說我是拐賣的小孩,不能再待在那個家了,我哭著抱著媽媽的腿,說我不要走,可後來他們還是把我帶到了這裏,我就再也沒有見過爸爸媽媽和弟弟了,我想,他們是真的不要我了。”

蔣小寅:“靜兒,什麼是拐賣的小孩啊?”

靜兒思考了一下:“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經常被人欺負的小孩吧。”

陸儉:“靜兒你不用怕,以後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靜兒抬起頭傻傻地笑了笑:“那我以後就不會被拐賣了唄?”

陸儉:“是啊,再也不會了。”說著拍拍自己單薄的胸脯,誌氣滿滿的樣子。突然,陸儉的肚子又叫了幾聲,靜兒和蔣小寅立刻哈哈大笑起來,陸儉不好意思地搔搔頭,也跟著笑了起來。

遠處趙老師走了過來,他們三個立刻不笑了,站了起來,跑到牆根那假裝麵壁。

趙老師:“哎,我說你們三個,不要害怕。”趙老師笑了笑,“我是帶你們回去吃飯的,都這麼晚了,肚子一定餓了吧。”

陸儉拍了拍肚子,嘿嘿地傻笑起來。

趙老師:“我已經跟陳阿姨談過了,她以後不會再罰你們麵壁了,但是你們也要乖乖的不能再打架了,知道麼,要做好孩子,特別是你,蔣小寅,乖乖的大家才會更喜歡你,喜歡你才會給你買更多的好吃的,知道了麼?”說著用手刮了下蔣小寅的鼻頭。

蔣小寅一聽到好吃的就樂得手舞足蹈,蹦蹦跳跳地往回跑,嘴裏不停地嚷著:“好吃的!好吃的!”趙老師也牽著靜兒和陸儉的手往回走,幾個人在夕陽的餘暉裏留下了長長的背影。

13.日放學的路上

靜兒跟小朋友們一起走在放學回去的路上,梅麗萍遠遠躲在樹後麵望著她,既激動又傷感,靜兒乖巧地聽著同行的小朋友們說話,並沒有注意到有人在看著她。

14.日福利院院長辦公室

院長坐在桌前辦公,門外有人輕聲敲門,院長喊了聲“進來”,靜兒開了門輕輕地走了進來。院長示意靜兒坐下,然後給她倒了杯果汁,坐在了她的旁邊,靜兒專注地喝著果汁,院長慈祥地望著她。

院長:“靜兒,果汁好喝麼?”

靜兒笑眯眯地點點頭,繼續專注地喝著。

院長:“我就知道我們靜兒最乖了,那院長爺爺問你一件事情好嗎?”

靜兒抬起頭,望著院長。

院長:“我們靜兒乖巧聽話大家都知道,所以有一位很好的媽媽聽說靜兒是個這麼好的孩子,很想讓你去她們家做她的孩子。那個媽媽會好好地照顧靜兒,每天給你梳漂亮的辮子送你上學,還會給靜兒做很多好吃的,靜兒願意去做那個媽媽的孩子嗎?”

靜兒有些失落,放下手中的果汁,雙手緊緊地拽著裙角,低頭不作聲。

院長:“靜兒,要收養你的那個媽媽的各方麵條件我們都考察過,很適合你生活,對於福利院的孩子來說能被人收養,過上正常的家庭生活,這是最好的方式,我們也很希望你去。”

靜兒怯怯地說:“院長,你們是不是不要我了?要趕我走啊?”

院長:“哦……不不……院長爺爺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是為了你好,小孩子當然是有爸爸媽媽最幸福的了,靜兒不喜歡爸爸媽媽嗎?”

靜兒想了想:“院長爺爺,我更想在福利院裏跟小朋友們在一起,跟陸儉哥哥他們一起上學一起玩,我不想要爸爸媽媽了,我不想再被拐賣。”

院長微怒:“這怎麼能是拐賣呢?我一片好意怎麼能是拐賣呢?”後來發現麵對著的是一個八歲的小孩,便調整了下語氣平和地說,“靜兒,你要相信爺爺是為了你好,院裏的老師阿姨們也是為了你好,你要是真的不想去我也不會勉強你,不過你還是回去想一下吧,爺爺過幾天再找你,去吧,回去吧。”院長揮手示意靜兒回去,靜兒慢慢地站起來,走了幾步,轉過頭似懂非懂地欲言又止,然後靜靜地關門離開。院長獨自無奈地搖搖頭,“拐賣……嗬嗬……現在的小孩子啊……”

15.夜靜兒的房間

臨睡前,靜兒在收拾東西,黨大萍敲敲門進來。

黨大萍:“靜兒還沒睡呢,嗬嗬,姐姐過來看看你,給你拿了個大蘋果。”賊眉鼠眼地瞄著靜兒。

靜兒笑了笑:“謝謝大萍姐姐,我剛寫完作業,收拾一下書包,馬上就睡了。”

黨大萍:“啊……那你收拾……收拾……我自己待一會。”

靜兒整理了書包,然後把校服整整齊齊地放在桌子上,黨大萍裝作若無其事地左看看右看看,不時地擺弄著手中的蘋果,等到靜兒收拾完爬上了床,黨大萍故作親熱地也湊了過來趴在了靜兒旁邊。

黨大萍:“靜兒,你說姐姐怎麼樣,平時對你好不好?”

靜兒:“好啊,大萍姐姐是個好姐姐。”

黨大萍:“那姐姐問你件事兒,你是不是得告訴姐姐?”

靜兒:“那是啊,一定的。”

黨大萍笑了笑:“靜兒,聽說院長爺爺找你談話了,有人要收養你是麼?”

靜兒:“哦……是……院長爺爺說有個好媽媽想要我當她的女兒去他們家。”

黨大萍:“那你呢,你想去麼?”

靜兒:“我喜歡留在這裏,跟大家一起,有陸儉哥哥,有青青,大萍姐姐還有趙老師……”

黨大萍著急地打斷了靜兒的話:“那靜兒,你跟院長爺爺說你不想去你要留在福利院了嗎?”

靜兒:“我說了,不過不知道院長爺爺會不會不要我。”

靜兒略顯失落地低下了頭,黨大萍眼珠一轉。

黨大萍:“靜兒,要是院長爺爺再對你說要你去好媽媽家,你就跟對他說‘我不要去,我要留下,爺爺你讓大萍姐姐去好麼,好媽媽一定會更喜歡大萍姐姐的’,好不好?”

靜兒十分奇怪地望著黨大萍:“大萍姐姐,我不能這樣,我不能為了我自己留下讓你被拐賣,新媽媽要是對你不好怎麼辦啊,大萍姐姐我不能這麼說。”

黨大萍:“靜兒,沒事的,姐姐比你大,不能讓你去受委屈,還是讓我替你去吧。”

靜兒:“不行,姐姐是好姐姐,我不想讓姐姐走。”

黨大萍:“哎呀,靜兒,真的沒有關係的,姐姐願意的。”黨大萍流露出祈求的神情。

靜兒見黨大萍一直堅持,就使出殺手鐧,低頭沉默,任黨大萍怎麼叫也不理她,黨大萍見靜兒沒有反應了,便生氣地從床上蹦起來大嚷。

黨大萍:“你個小東西啊,我平時是怎麼對你的,你現在竟然對我裝聾作啞的,小壞蛋,我是白對你好了。”轉身剛要走,看到蘋果留在床上,便一把搶回來,“以後什麼好東西都不給你”。說著,狠狠地咬了一口,恨恨地出去了。留下靜兒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她明明覺得她是在為黨大萍好,可不明白黨大萍為什麼發火。

16.日福利院後院的田野

靜兒頭戴著小花環,手裏攥著一束花,獨自在後院的綠海中快樂地走著,時而蹦蹦跳跳地嘴裏唱著歌,時而蹲下來采一朵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