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難道你沒有願望?”

他搖頭。

“那還真是可惜了我的蛋糕。不吃就扔了吧,我期待你的好消息。”古澤笑了笑,轉身離開。

這麼輕易的就讓你這個殺人犯出獄,怎麼可以。

總有些事情讓人想象不到,比如說他真的可以獲得減刑,又比如說他的減刑認定出了問題。

監獄裏所有人都在恭喜他快要出獄,偏偏有個檢察官指控他品行不正,偷了東西,還拿出了具體的證據。

是個他不認識的五十多歲的男人指控他的,說的細節逼真,甚至還有物證,那男子的錢袋上果真有他的指紋。

“不是我,這些都是汙蔑。”他激動的叫了起來。

可是,沒有人肯相信他。

減刑失敗。

他知道是古澤搞的鬼,他認定是古澤搞的鬼。

“孟複,這是有人故意要整你。你跟大哥說,大哥讓外麵的人也去整一道。”狄駿安慰道,又心想,自己這走私罪被判了十一年都能花點本事減刑到七年,孟複這小鬼怕是惹了不該惹的人了。

他搖搖頭,古澤不會放過他的。

他承認他原先對古澤充滿歉疚,這一刻卻全都化成了恨。

這個人磨滅了他的希望,這個人讓他在牢裏要多呆兩年。

“我現在挺恨他的,可是,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恨他,因為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他的眸子呆滯的望著遠方,思緒像是放空了,又或是被帶去遙遠的地方。

又或許,他隻是想讓自己的精神脫離這個世界,得到片刻的解脫。

眼睛緩緩的閉上,腦子忽然間閃出了很多的片段,他看到的視頻裏倒在血泊中的女人,看到了古澤憤恨的臉,看到了那兩隻燃燒完的蠟燭。

他應得的,兩條活生生的命,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古先生。孟複的減刑失敗了。”秘書站在古澤身邊說道。

“是嗎?那真好。”古澤的眸子裏是愉快的神情,他端起咖啡,轉動著椅子望向了窗外,那種人怎麼能這麼快就出來。

“古先生,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講。”年輕的男秘書猶豫著。

“說。”

“何小姐已經去世五年了,您也孤單了五年了,應該可以找個伴了。”

古澤放下杯子,椅子轉了回來,眉頭微挑,“是我爸勸你這麼說的吧。”

“是,不過我本人也希望古先生能找到喜歡的人。”他跟著古澤這麼多年,除了何漫雨,那些女人從古澤身邊來來回回,從來沒見過古澤認真的對待。

當真是何漫雨在古澤心中的位置無人可以替代,可若不是因為何漫雨懷孕,當年的古澤根本就不想結婚。

他看不懂古澤,又或者說是不懂古澤對何漫雨的執著。

“這些事情不是你管的,今天我心情好,你提前下班吧。”古澤似乎並不受秘書的話語的影響。

秘書看著古澤唇邊淡淡的笑意,他知道自己為什麼能獲得難得一次提前下班的機會,因為孟複,那個古澤恨極了的人。

五年來,他收集了太多關於孟複及其身邊人的資料,有時候還會在監獄旁邊的一個工廠的樓上拍孟複放風時候的照片。

古澤總是會看好久好久,盯著照片中的人,似乎要把他看穿。

辦公桌的抽屜裏有幾個相冊,都是孟複的,古澤的眼裏有狠毒的恨意,像是毒蛇的獠牙,咬住了孟複的頸脖,他攝入了慢性的毒液,他想看著孟複一點一點的走向死亡。

他對孟複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你不如自殺吧。”

他斷定即使他這麼說,孟複也絕對不會自殺。

倘若孟複真的自殺了,他反而會覺得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