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溫默涵製止,忽然不解:“為何?”
“這個丫頭你就忘了吧,雀自鳴是害死伯尹的叛徒,我要讓這死丫頭血祭伯尹的魂!而他!”草陽公忽然出現在光線裏,一手扯著被布條捂住嘴的雀翎藍,一手指著敬麟,麵孔扭曲,厲聲道:“就是那個肮髒和尚的孽種!”
“什麼?!”溫默涵倒吸一口冷氣,連跪坐在地的雀翎藍也猛地抬起頭驚恐的望著敬麟。此時的敬麟卻麵色從容,平穩的不似往日——那天“辟玉穀人”送給他的信就已經原原本本將他的身世描述了出來——他是遊僧四子和早被清帝罰成庶民的瑩妃之子,是一夜通奸的孽種,是遊僧四子留下的最後的血脈!
“是,我親爹就是你們口裏的罪魁禍首始作俑者,這也是木家老頭不願讓你們知道的,蘇蘇也是因這個離我而去。”敬麟無所謂的哼笑兩下,搖搖頭,又說:“二十多年前的事從始至終都是我那個親生爹製造出來的,蘇蘇放不下她爹娘都死於我的心結,你們如今呢?父債子償嘛,從古至今都是如此,既然說出來了,我也不再隱瞞,落到這步田地,大概是老天都覺得用我們這一家的命都抵不上前前後後所有的冤孽吧?”
“敬麟……”溫默涵難以釋懷的低聲喚道,片刻又清醒過來,對著草陽先生說:“他有什麼錯?!縱使我們心頭有恨,與他又何幹?他與我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默兒,你還要天真到何時?”草陽公厲聲怒喝:“沒有人生來就有罪,但每一樣罪都要還回來!遊僧四子的骨血,比雀自鳴的還要合適祭奠伯尹,這兩人的血脈都在,就算我留下你的命,伯尹泉下也總是該安息了……”話音剛落,隻見草陽公劈手砍向身下的雀翎藍。
“慢著!”敬麟扔出手裏的刀,草陽公雖輕而易舉避過,但動作停滯下來,忿忿的望一眼敬麟又要下手。敬麟著急喊道:“先殺我好了!我才是最該殺的人,何必拿姑娘開頭,我們換換,既然都要死,還是我先來好了!”
溫默涵聽聞終於明白過來麵前發生的事,激動說道:“先生,先生慢些!”
“什麼?”草陽公似乎不耐煩的憤怒。
“藍兒是我一生所愛,求你給我們些時間,讓我再對她說最後一句話……”溫默涵說著慢慢湊近雀翎藍。
“默兒,不要誆我!”草陽公雖然近乎瘋狂,卻沒有拒絕,不出一聲看著這二人牽起雙手。
溫默涵慢慢摸索著卸下雀翎藍的布帶,輕輕在她耳邊呢喃:“藍兒,記得我愛你……你要用盡力氣去跑!”突然他猛地將雀翎藍大力推向洞口,重重喊道:“好好活著!”瞬時直接撲向草陽公,用盡全身力氣壓著他為雀翎藍和敬麟換取片刻逃離的時間!
…………
當雀翎藍和敬麟被韻兒順兒迅速拉出洞中時,裏麵傳來一陣暴打的聲響,竟是連溫默涵的一點兒聲音都聽不到了!
“公子啊!”雀翎藍悲從中來,站起直往洞裏衝。
敬麟一把拉住她,撐住她雙肩,既緊張又像保證一般對雀翎藍說:“我們一定帶他出來,但這洞不能沒人把守,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麼狀況,沒有我的要求,你一定死守‘攏天罩’!”還沒等雀翎藍反應過來,敬麟回身在來時的道牙上摸了幾下,就又和韻兒順兒拉開大網跳進無邊黑暗之中。
“封網!”洞裏敬麟一聲大喝,雀翎藍頓時盤坐在地,雙手攤開招來剩下的所有蠱蟲,受了重創的“神玄”無法引領蠱蟲對付用蛇血祭過全身的草陽公,但支撐一張網子也還可以,這些蟲子不多時便密密麻麻的封在“攏天罩”周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幾個下山叫人的隨從也已從山下帶來百十人,目不轉睛的盯著裏麵不斷傳出各種聲響的洞口。“啊!出來了!”人群騷動,有人忽然喊道,雀翎藍睜開雙眼,竟看到滿臉是血韻兒背著血肉模糊的溫默涵一步步向洞口跑來。“咄!”雀翎藍口吐一聲,大網應時洞開,就在順兒隨著前麵兩人也從後冒出的一刻,洞內“轟隆”一聲巨響傳來……整個礦洞,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