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淳熙笑著收回了搭脈的手，轉頭對著李賢說道：“你這本就不是什麼大毛病，倒是聽管家說衛慎之傷的不輕，我在去瞧瞧他去。”說著看了長歌一眼：“我就把長歌借走了，你讓管家來照顧你吧。”
說著起身，吩咐長歌收拾藥箱，自己揣著手爐出去了。
李賢習慣了他的做派，對著長歌點了點頭，自己也有些困了，便躺下休息了。
長歌提著藥箱往衛良的院子趕去。
冬夜裏的寒風，如刀子一般呼呼的往人骨頭縫裏鑽，長歌緊了緊身上的衣袍，低著頭快步走著。
皇甫淳熙站在假山的陰影裏，目光如炬的盯著低著看路的長歌，見她快要走遠了，才出假山出來，低聲喚道：“長歌姑娘慢些。”
聽見有人喊自己，長歌先是一驚，待看清是皇甫淳熙，這才鬆了一口氣。
皇甫淳熙滿臉笑意不改，走到長歌身邊說道：“這府裏還真大啊！長歌姑娘可喜歡？”
突然被問及這樣的問題，長歌直覺得皺眉，語氣淡淡的開口道：“雍王府自然是極好的，隻是奴婢到底是從宮裏出來的，所以這喜不喜歡也無從說起。”
皇甫淳熙笑笑，不在意的道：“長歌姑娘倒是謙虛，隻是依著如今明允對你的樣子，隻怕進這雍王府是早晚的事。”說著看了長歌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所以，長歌姑娘姑娘還是多喜歡一點吧，至少日後住著不會心煩。”長歌深鞠一禮，低聲說道：“公子多慮了，長歌不過是殿下手中的一枚小小棋子，不管日後如何，長歌心中對殿下自由高山仰止之情，絕無半點非分之想。”
眉眼中的堅定和淡然讓皇甫淳熙不由的斂了笑容。
黑夜中，誰也沒有再開口。
“謝長歌！”突然，皇甫淳熙沉沉的開口：“衛慎之心悅與你，你可知曉？”
緊了緊拳頭，長歌澀然回道：“知曉一二。”
“明允和慎之是多年兄弟，我不想看著他們二人兄弟鬩牆，所以，本打算要殺了你的。不過”皇甫淳熙看了長歌一眼，繼續說道：“不過，看你也是知曉進退之人，所以，我在這好意的提醒你一句，得隴望蜀，優柔寡斷可是最要不得的，若是對慎之無意，最好是早日同他說清楚。同樣的，若你對明允有情，也應盡早說清楚了，以後早作打算，也不會再惹得他心緒不定的了。”
皇甫淳熙說完，也不管長歌的反應如何，徑直拿起地上的藥箱，重新走入了黑暗中，隻留下長歌在原地思慮萬千。
衛良的傷勢的確嚴重，雖然上過了藥，但到底是傷了元氣。
皇甫淳熙看過之後，囑咐留下來看守的侍衛將傷口上的藥粉洗掉，重新上藥包紮，又開了方子，囑咐好換藥的禁忌，這才隨便找了間客房，草草的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