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皇甫淳熙說道:“那衛學士為何脾氣不好卻能在文淵閣任職這麼多年?衛家的三個兒子為何皆是從武不從文?還不是怕上麵的人忌憚!衛學士已經的朝中許多官員的恩師了,他的脾氣壞,不大於官員來往,兒子又都是武將,且大多都是不大出息的武將,這樣的衛家才不會被天子猜疑,才不會惹來抄家滅門之禍。”
“這些我竟是不知的。”李賢有些感慨:“慎之也是不常對我提起這些的。”
皇甫淳熙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淡淡道:“慎之到底是妾生,又在外邊呆了那麼久,和衛家的人到底是隔了一層,而且對於衛家來說一個不怎麼重要的人跟在你身邊,不論你雍王日後前程如何,對於衛家都是有利的。至少是利大於弊。”
李賢聞言沉默,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皇甫淳熙呡了一口茶,說道:“明允,王者之路注定是孤獨的。我希望你不要永遠都把我們朋友,要知道,人心,是最揣摩不透且又變化莫測的。”
回去的路上,李賢一直心神不定的,長歌雖然有些擔心,卻也不好多問。
伺候著李賢洗漱完畢睡下,長歌回去了自己的房間。剛坐下準備喝口水,卻見桌上放著兩串糖葫蘆,其中一串缺了一顆。就這樣看著這兩串糖葫蘆,長歌屋中的燈亮了半夜。
李賢一直在想著皇甫淳熙對他說的話,有關於慎之的,也有關於那段自己最不願回憶的。
他和慎之於年少相識,彼時他還不是霽月風光的雍王殿下,慎之也不是衛家三公子。從江湖到朝堂,他一直都將慎之當做自己的兄弟。還有少均,雖然今日他這麼說,但自己心中明白,少均也是一直真心實意的在幫著自己,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這樣的朋友讓他怎麼去疏遠!
前路險惡,太子哥哥從小體弱,母後和父皇對太子寄予厚望,太子的課業父皇也是時常過問的。李顯的婚事也是母後做主,卻得了韋家這樣的中興之族,太平是女孩子,自然是得了父皇母後的全部喜愛。唯有他,父皇和母後素來是不在意的。課業不過問,就連自己喜歡什麼都不知道。從小都是奶娘帶著自己,病了傷了,也沒人抱著他在他的身邊安慰,小的時候他還會故意做錯事情期待這樣能得到父皇母後的關心,可最後還是沒有一個人過問,即使是打罵都沒有。從那之後,他就不再做這些事情了。自己默默的背書習武,不出眾也不墊底,就像他在兄弟中的排序一樣,永遠都是夾在中間被漠視的那一個。
原本想著這一輩子這麼過去了也就算了,可是千不該萬不該,那些人不該打他身邊人的主意。玉如和周炳死得那個時候,他就發誓,一定要得到那個位置,他不能那些人白死。小小一個房家,縱然是自己的母親做主又怎樣,殺不了房家的那個女人,他也有別的法子。
“房家!我李賢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李賢的眼裏閃過一絲陰霾,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