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之後？”李賢挑眉“抄家沒入掖庭的雖不多，但也不是沒有，不知那婉兒是哪家的？”
“上官儀之孫，上官庭芝之女，名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上官！”
李賢表情凝重：“上官儀風采卓然，為人清正，隻可惜太過恃才傲物，最後才遭此劫難。我記得他的長子上官庭芝也是有才名的，而且還曾在李顯那做過府中。隻可惜那上官大人一意孤行，最後竟連累著後輩，否則的話，這上官婉兒也不會在這宮中籍籍無名了。”
長歌雖於婉兒交情好，但這些事情她是從來看未曾問過，也從未聽婉兒提起過。如今聽衛良如此一說，心中也是為婉兒惋惜不已。
婉兒的聰明和機靈她早就已經知道的，心中也將她看做自己的妹妹，此刻聽到這些，心中也是唏噓不已。
衛良看他二人一臉的唏噓，口中也是感慨道：“上官家抄家那年，婉兒還在繈褓之中就隨母鄭氏入了宮。那鄭氏也是個要強的，一直拉扯婉兒長大，後來還求得了文淵閣的差事。”
“那婉兒知道自己的身世嗎？”長歌問道
“知道的。”衛良喝了口茶：“那鄭氏早在婉兒五歲知事的時候就將這些告訴了她。婉兒的早慧和勤奮恐怕也是存了幾分興複上官家的心思。”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沉默。
不多久，府中的隨侍在門外稟報：“殿下，竹語館的那位公子剛剛派人給你送了帖子。”
長歌出門接過，那小廝畢恭畢敬的交給長歌而後退了下去。
李賢拿過帖子，快速的掃過一遍之後，淡淡吩咐道：“去吩咐一聲，一會兒去趟竹語館。”
衛良應是，出門去找了管家，長歌服侍著李賢換上一襲滾金邊的墨色長衫。有披上雪狐的披風，在手爐中加了幾塊雪炭。收拾停當，出門而去。
隨離年節還有一個多月，但百姓早早就在為置辦年貨而忙碌著。
街上的小販也格外的多，針頭線腦，小吃零食，更有農人自家熏製的臘肉拿出來賣。孩子們則是歡天喜地的跟在父母親的身後，一會兒摸摸這，一會兒瞧瞧那。而那些父母則是一臉喜意的看著自家的孩子，數著手中的銅板，發現小孩子垂涎已久的糖葫蘆。
那孩子歡歡喜喜的吃著，那婦人和農夫的臉上也是一臉的歡喜。
長歌莫名的有些羨慕，入宮十載，自己更多的是每日兢兢業業的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小心翼翼的活著，唯恐惹麻煩上身。就連哭和笑都是由不得自己。
宮中的珍饈美味無數，卻抵不過一隻糖葫蘆。
“停車。”
正在長歌兀自出神之際，李賢叫停了馬車。
“阿福，去買兩隻糖葫蘆來。”
長歌凝眉，李賢似乎不怎麼喜好酸食的。
車夫領命而去，片刻就拿著裹滿糖漿，鮮豔欲滴的糖葫蘆回來了。
馬車繼續行進，李賢隻咬了一顆，便皺著眉頭將糖葫蘆遞給了長歌：“賞你了。”說罷，靠著車窗上閉目養起神來。
長歌愣愣的接過糖葫蘆，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隻好用紙袋將糖葫蘆裝起來，放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