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英有些失落,借著酒勁就問了出來:“是因為前幾天那個……美少年?”
冬末一怔,心裏一股無名火上湧,咚的把酒杯放在桌上,就想發作。轉念之間,那怒火卻又褪得幹幹淨淨,淡道:“那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已經被他的家長接走了,我的事與他不相幹。純粹是進展太快,我不習慣。”
二人本來說得投機,但提到夏初以後,氣氛就僵了,頗有些不歡而散的意味。冬末回家以後,覺得酒未盡興,尋遍家裏也沒找到存貨,便重新下樓去小區外的超市買酒。
她買東西一向都是不買則以,一買就把整個冰箱都塞滿。從超市出來,拎著的個幾大大袋子,勒得她手掌心生痛,從超市加小區的這一小段路都得中途停頓揉手。
已經是夜裏十點了,天冷,街上的行人少,二十幾米遠的一段路都隻有冬末和一個全身裹在羽絨服裏的男人走。冬末停下腳步,便聽到背後走的人的腳步也停了。
冬末初時沒在意,歇了歇手,繼續提著東西前進。她走,那人也跟著走。這一下可把冬末全身的警覺細胞都調了起來,眼看到了進小區的十字路口,來往的人多了點,她就把袋子放下,作勢休息。
那人顯然沒想到冬末隻走了十幾米遠就又停了,也趕緊停步。但一停步,又覺得太露痕跡,遲滯一下,還是邁步向前,從冬末身前走了過去。冬末一麵揉手,一麵裝作不經意的看前麵的商店的店招。那人從她身前走過,既沒有搶劫也沒有什麼色狼舉止,隻是一張臉卻用衣服的帽子和領子圍得嚴實,根本看不清臉麵。
冬末孤身一人生活慣了,自有一種單身女郎的警覺,眼看那人從身前走過,拐進電話亭裏裝著打電話的樣子,不禁心裏冷笑,拎著袋子繼續走,很快進了小區門衛室。
李叔正坐在門衛室裏看電視,見冬末提著大袋的東西不直接上樓,而是拐進門房裏,便問:“舒小姐,要不要我替你送東西上樓。”
冬末搖頭:“李叔,有件事麻煩你。”
李叔見她說得鄭重,趕緊回答:“有什麼事,你說。”
“外麵有個人,我懷疑他是跟蹤我的,有可能他會想進小區來打探我的情況,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留意一下,如果他真來探聽我的事,也替我敷衍過去。”
李叔吃了一驚,見她雖然力持鎮定,但終究還是有些懼意,憐意大起,一口答應,又問:“舒小姐最近跟人結了仇?”
冬末搖頭:“做生意的人講究和氣生財,沒事跟人結什麼仇?何況還弄到有人跟蹤的地步?我想不通。”
李叔行伍出身,對付這種跟蹤者那是正對了專業,過了半個小時,就打電話到冬末家裏告訴她:“舒小姐,被你猜中了,那人確實是在跟蹤你,剛才向我打聽你的個人情況,我編造了一份,把他哄走了。”
冬末感激不盡,連聲道謝,李叔猶豫了一下,又道:“舒小姐,以我的眼光看,那人滿嘴謊話,一句真話也套不出來,不是走正道的,你最近出入要小心些。”
冬末謝過李叔的熱心,掛了通話機,這躺在床上卻怎麼也想不通跟蹤者是什麼人。這一想,心思突然滑到了夏初的家人身上,難道是他們突然從夏初嘴裏聽到了她的名字,特意打發了人來查她的根底?
不,不會,那對老夫妻看上去就是有修養的人,那中年漢子顯然也身份貴重,要查她的事實在不必要走這種旁門左道。
是她做生意時不小心得罪了人?還是受了什麼事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