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燒了炭火,整個房間暖融融的,好在這些日子氣溫驟降不少,柳洛夕待在這裏,也不覺得難受。
在椅子上坐定,柳洛夕好奇心起,“你在夏日裏如臨寒冬,那冬天呢?”
“冬天?冬天便是冬天,和你們的感覺並無二致。”
“好奇怪的病症。”
隻這幾句,兩人便陷入了沉默,許久都沒有說起任何話題。
分明是該尷尬的場麵,卻不覺得,好像就這樣待著不說話,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這是柳洛夕第一次進段尋楓的寢殿,寢殿不同於其他地方,處處都留著這個人的痕跡,她來了興趣,四處打量,視線被掛在牆壁上的一副畫所吸引。
她走過去,看到畫上的人,畫上的人穿著紫衣,長長的衣擺拖曳在地,和自己當初在青州段尋楓的行宮裏穿的差不多。
重要的是,畫上之人與自己長著一張相似的臉。
柳洛夕說,“她是尹問言?”
“是。”
柳洛夕不得不承認,她和尹問言是真的很像,下次回家應該要問問娘家裏是不是還有一個失散多年的長姐。
段尋楓把畫像掛在房內,分明就是對這人的懷念,柳洛夕知道自己不該去嫉妒尹問言,因為尹問言和段尋楓之間有著那麼多的故事。
可她還是忍不住心裏泛酸。
“你如果……”才一開口,段尋楓就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了,身體裏有寒氣在竄動。
本能地,段尋楓用雙臂抱住自己。
柳洛夕也注意到段尋楓的異樣,語氣擔憂,“你怎麼了?”
“沒事。”段尋楓的牙關都開始顫抖。
“喂,段尋楓。”柳洛夕皺著眉頭走到段尋楓身邊,伸出手去試探她的額頭,分明怎麼看都不像沒有事的樣子嘛。
指尖觸碰到的是冰冷,冰塊一樣的冰冷,柳洛夕心裏一驚,“是寒毒發作麼?我、我去叫人來看看。”
柳洛夕著急轉身,卻被人拉住袖口。
“別走。”
“我沒有要走。”柳洛夕柔聲相勸,“我隻是去叫人。”
“不要,無論待會發生什麼,都不要叫人進來。”段尋楓握緊了拳頭,“扶我到床上去。”
執拗不過這人,柳洛夕隻好先扶她上床,給她蓋好被子,再將原本放在遠處的火盆移到床邊來,“還冷麼?”
段尋楓閉著眼睛點點頭,整個人在被子裏蜷縮起來,以汲取溫度。
“我能做什麼?”柳洛夕問,可是段尋楓卻沒有給予她任何回答。
柳洛夕不是大夫,對醫術一竅不通,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該做什麼,隻好咬咬牙,幹脆掀開被子,自己也鑽了進去,抱住段尋楓的身體。
冷意從對方身上傳遞過來,連柳洛夕也瑟瑟發抖起來,自己隻是擁她入懷就這樣,段尋楓該忍受的是多大的痛苦。
柳洛夕一陣心疼,更用力地貼近段尋楓,將自己身體的溫度傳遞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懷裏的人漸漸不再那麼冰冷,也不再發抖,柳洛夕低頭看去,發現段尋楓睡著了。
呼吸淺淺的,胸口輕輕起伏。
睡著的段尋楓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沒有了獅子的強大氣場,像隻惹人憐愛的兔子。
柳洛夕將頭靠近段尋楓,近的可以清楚看見段尋楓輕輕煽動的睫毛。
這樣認真地去打量一個人還是第一次,這張臉從認識開始就是這個模樣,可是讓人怎麼看都看不膩。
皮膚白皙如雪,五官精致,從眉到眼,再到鼻子,雙唇,沒有一處是不美的。
真是個妖女,魅惑眾生,禍水,柳洛夕在心裏腹誹段尋楓。
柳洛夕的視線最後是停留在對方的唇上,房間裏很安靜,柳洛夕聽見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強烈。
鬼使神差地,柳洛夕已經湊上前去,吻住段尋楓的雙唇,蜻蜓點水,立刻移開。
柳洛夕像是偷腥成功的小貓,心裏雀躍不已,但是很快就被罪惡感取代。
她的臉霞迅速燒紅,發燙,她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發出小聲的嗚咽,自己這是做了什麼啊,竟然乘人之危。
短暫的懺悔過後,柳洛夕從指縫中偷看段尋楓,還是忍不住被她吸引。
反正已經乘了,再乘一次也沒有差別吧!
而且,這種調戲段的機會可是難得的。
不管了,一不做二不休,柳洛夕將十幾年來受到的禮義廉恥教育全都炮之腦後。
她安慰自己,在心裏鼓勵自己,然後再次俯身,吻上段尋楓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