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目掃了眼蒼祈,笑著說,“怎麼就好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就算好嗎?我隻知道,我和蒼祈是拜了堂的,生死相隨,才是我要走的路。”
嚴佐聽我說完,忽然就笑了,我不明所以的望著他。嚴佐笑了半會,眼中幾分痛幾分無奈,搖頭對蒼祈說,“有時候我真不明白你,明明可以答應我父親做義子的,嚴氏的天下唾手可得,你偏不要。而今又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置於死地。難怪我父親欣賞你,現在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了。”
我訝然的跌在稻草堆裏,疑惑的望著蒼祈。他卻仍舊一臉雲淡風輕,緩緩吐出四個字,“好走,不送。”
嚴佐拂袖而去的背影從視線中消失掉之後,獄卒又提著鑰匙將牢門扣上了大鎖。
未等我先開口,蒼祈卻說,“嚴佐說的對,一個人活著總比兩個人都走不出去要好。”
我搖搖頭,反問道,“你既然明白道理,做嚴世榮的義子,接掌嚴氏的天下不好嗎?”
蒼祈隻笑不語,我默了會,也不再提嚴氏。
不過這天死牢裏的客人格外的多,無獨有偶,嚴佐離開後過了不一會,鬼姠老前輩竟也來了。
我既驚又喜,蒼祈也站起來負手向鬼姠前輩問了好。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安琛找來的鬼姠前輩做救兵,隻是不知現在紫晗她要急成什麼樣子。
鬼姠前輩捋著胡須笑吟吟的看著我,聲音老如洪鍾,“雖清瘦了些,不過精神看著倒還不錯。”
我抿著嘴有些不好意思。鬼姠前輩上前幾步,手搭在我的脈上,靜默了半刻,笑聲道,“毒確實是清了。”
我忍不住看了蒼祈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
鬼姠前輩又掃了一眼牢裏的環境,臨了,說了句,“你們在委屈一段時間,我那徒兒不放心定要我先過來看看,事情還不至於沒有轉圜的餘地。”
當天夜裏,安琛就將我和蒼祈從大牢裏接了出去,雖然知道是鬼姠前輩親自出了麵,但關係到國事,想必是不會輕易放人,其中過程安琛並不提起,我也不好去問,但可想而知鬼姠前輩周章時定然應允了一些條件作為放人的交換,隻是這些我根本無從得知。
我同蒼祈回到蒼府的第二天,宮裏就傳來了旨意。為修兩國之好,朝廷決議派遣使者出訪南國。而商定的使者,正是蒼祈。且即日啟程。
這本不該是一個廷尉的職責。而我既然被定為無罪,自然是表明了我同影衛毫無幹係。這樣一來,便毋須避忌,我則要必須隨同前往。
皇帝顯然是並不相信我的身份,同樣對蒼祈也是在懷疑。不然也不會借著出使的名義,來以此試探。
時隔兩年,突然說要回到南國。我心裏雖百般不願,但想到蒼祈,隻好硬著頭皮收拾著行禮。況且,我也想弄清楚,山莊與南國皇室,到底是不是別人說的那種關係。
如果說我有所顧忌還可以理解,但蒼祈從接旨之後就一直顯得心不在焉這就讓人很匪夷所思。
但無論如何,這一趟出使之行,是萬分不能出差錯。
當日下午,出使的車隊已浩浩蕩蕩的上了路。
從始至終,蒼祈都是坐在馬車裏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