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何為毒誓(1 / 2)

鄭綸卻是垂目說道:“我送你上岸。”

辰年有些意外,不禁怔了一怔。鄭綸也再未說話,隻熟練地操弄那小船。一會兒功夫兒,小船就到了江邊。辰年跳到岸上,回身看鄭綸,猶豫了一下,還是向他謝道:“多謝。”

鄭綸默了一默,這才問道:“你要去哪裏?”

辰年卻誤會他怕自己跑掉,便就說道:“你放心,便是要走,我也要尋封君揚問個清楚後再走,絕不會叫你受我牽累。”

她說完,便就低著頭匆匆離去。

鄭綸立在船上,怔怔看她良久,這才撐船離開。待船快到江心,他無意間一次回頭,卻發現辰年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影。因距離已遠,又是夜間,鄭綸並不能瞧清那人麵容,隻覺那人身材高大挺拔,顯然是個年輕男子,與辰年並肩走在一起,不時地側頭去看辰年,似是在說些什麼。

鄭綸微微眯眼,看得片刻才認出那人竟是陸驍,忽地明白過來辰年之前向他撒了謊,她並不是一人在江邊,而是與陸驍在一起。他頓覺又受她騙,心中不由惱恨,手上稍一用力,竟將那船槳手柄捏得粉碎。

卻說岸上的辰年與陸驍兩個,陸驍瞧辰年麵色十分難看,不禁問道:“怎麼回事?我瞧船上那人似是賀澤,真是賀家前來偷襲?”

“就是賀澤。”辰年將船上發生的事情簡略地說給陸驍聽。待說完這些,她抬眼看了看他,忽地問道:“你可知道我義父的下落?”

陸驍乃是拓拔垚信任之人,自是知道穆展越現在何處,隻是此事涉及重大,他不好與辰年說,便就答道:“我知道,隻是沒有王的允許,我還不能與你說。”

辰年知曉他身為人臣的難處,緩緩地點了點頭,道:“我明白。”

陸驍向她歉意地笑笑,道:“不過有一點我卻是能告訴你,丘穆陵大人目前很好,你不用擔心他。”

辰年默了一會兒,卻又問道:“慕容部很得拓拔垚的信任嗎?”

陸驍答道:“王對慕容部頗為倚重,否則芸生立後的阻力也不會那麼大。”

辰年停下步子來看陸驍,道:“我身世已經泄露,據賀澤所說,是從慕容部處得知是義父把芸生帶去的王庭。我現在很想知道,慕容部為何會漏出這樣的消息,他們又如何知道的?是從拓拔垚那裏,還是……樊景雲在當中使了手段。”

陸驍聞言沉默片刻,問辰年道:“你懷疑是封君揚?”

辰年苦笑,“此事於他最有好處。”

陸驍想了一想,卻是公正說道:“阻止芸生立後之事,確是封君揚在從中作梗。至於你身份泄露之事,卻沒得十足的證據說是他所為。”

辰年聽得這話有些意外,轉頭瞧了陸驍兩眼,卻是不覺笑了,道:“這就是你與封君揚的不同。若換做是他,他定不會這樣答我。”

陸驍奇道:“他會怎麼答你?”

辰年想了想,笑道:“他口中明明說著不是你,可聽到人耳中,反而會叫人認定了是你。”

陸驍爽朗地笑了一笑,道:“男子漢大丈夫,該坦坦蕩蕩才是!”

辰年點點頭,又問陸驍道:“芸生是被我義父帶去王庭的事情,都有誰知曉?”

陸驍答道:“此事極為機密,除卻王與我,就當時跟隨在丘穆陵大人身邊的那十幾名衛士。那些衛士雖都是得王信任的人,可人心難測,誰也無法保證這些人就是絕對可信的。既然慕容部一心要阻攔王立芸生為後,定要去追查芸生的來路,由此也有可能知曉丘穆陵大人。”

辰年卻從中聽出了別的內容,思量片刻,道:“我義父此刻並不在上京,而且他已經改名換姓,是不是?”

陸驍聞言十分訝異,問道:“你怎知道?”這話一問出,他自己卻不由先笑了,道:“我忘記了,你那麼聰明,定是從我的話裏猜到的。”

“很好猜的事情,若不是這般,他的身份怎會直到現在才漏出。”辰年停了一停,不覺微微皺眉,又道:“隻是我還有許多事不明白,他既然是我母親身邊的護衛,我母親去世不過才二十年,王庭中該還有認識我母親與義父的人在,為何丘穆陵越這個名字大夥似是都不知道,直到現在才泄露出來?”

陸驍看她兩眼,遲疑了一下,答道:“因為丘穆陵越並不是他的本名。”

這句話叫辰年太過驚愕,她愣怔了片刻,才下意識地問道:“不是他的本名?”

當初便是陸驍最先尋到的穆展越,當中情形最是清楚,他想此事不該再瞞著辰年,便就與她說道:“你可知你義父也有一半漢人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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