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絕非良配(2 / 2)

封君揚還未說話,順平那裏卻是先笑著向辰年哈了個腰,諂媚道:“還是謝姑娘最有眼光,小的謝您誇獎了。”

辰年心中雖然煩躁,卻仍被他這幅模樣逗樂。她抿唇笑了笑,催促封君揚去那正廳,自己則轉身往自己院子走。誰知冤家路窄,她人剛拐入正院西側的夾道,偏又迎麵撞上了鄭綸。

那夾道寬不過幾尺,便是想假作不見都是不能。幸好兩人身邊都未帶隨從,辰年也不用顧忌什麼,索性直接轉身,又往回走。誰知鄭綸卻在後麵追了上來,出聲喚她道:“謝姑娘!”

辰年充耳不聞,隻往前走。鄭綸瞧她這般,一時情急,伸手就去扣她肩頭。辰年肩頭一沉一錯,躲開鄭綸手掌,隨即就勢閃身,避到牆邊。這般一動作,她背後傷處又受到牽扯,辰年不禁微微皺眉,低聲冷喝道:“鄭綸,你別逼人太甚!”

鄭綸收手,卻是說道:“我們的話還沒說完。”

辰年聞言,一時真不知該如何對他,氣得連脾氣都沒了,隻無奈道:“鄭將軍,我知你昨日還沒罵夠。可我今日心中有事,實在是沒耐性聽你辱罵。你可否改個時間再來罵我?到時我一定洗耳恭聽,任你罵個痛快,可好?”

她這般無賴口吻,卻把鄭綸噎得一愣,他默了一默,才道:“我昨日並非有意辱罵你,我之前便就說了,我這人一向不會說話。”

辰年不覺瞠目,愣愣看他半晌,這才嘲道:“鄭將軍,你那不叫說話,那是罵人。你雖不會說話,卻是挺會罵人的。”

鄭綸神態窘迫,低聲道:“對不住,你莫要怪我。”

辰年微微垂目,不冷不熱地說道:“鄭將軍太客氣了,你罵我又非第一次了,更別說這回還是有理有據。我聽了唯有自省己身的,哪敢怪您。我還有事要做,您若沒別的吩咐,就請放我過去吧。”

鄭綸知曉辰年是怒氣未消,可苦於笨口拙舌,也不知該如何道歉,想了一想,便就說道:“你昨日裏說也有話要對我說,你還沒講。”

“哦。”辰年似是這才想起,答道:“請鄭將軍寫封休書給我,我們兩個也好各自痛快。”

鄭綸微微一僵,低聲問她道:“你隻是要與我說這個?”

辰年昨日裏本是還想與他道歉,可經他那般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她也就消了這個心思,便是此刻,也不想再與他多做糾纏,便就做出渾不在意的模樣,隻答道:“是。”

鄭綸心中苦悶異常,卻無法言說。他抬眼去看辰年,見她麵上一派輕鬆,竟是絲毫不以為意,不由又心生惱怒,正欲張口說話,不想辰年卻是趕在他之前說道:“你千萬別說話,你要出口的,定不會是什麼好話。”

鄭綸被她說得一愣,詫異看她。

“你不用問我是怎麼知道的,你眼神都變了。”辰年說完,隻覺身體乏力,下意識地將身體重重倚向後麵牆壁,卻不小心撞到了那背後傷處,頓時疼得直吸涼氣,忙就又站得筆直。

鄭綸見她這般,不禁問她道:“你背後有傷?”

辰年卻沒理會他這問話。今日因著賀臻那些話,她心思本就煩亂,現再加上背後傷口隱隱疼痛,使得她愈加煩躁不堪。“鄭綸,我真搞不懂你到底要做什麼?你給我一紙休書,豈不是一了百了?我自覺有愧於你,對你已是處處忍讓,你怎地還沒完沒了?你到底想要我怎樣?”

鄭綸不善言辭,可越是這樣的人,反而越是會說出強話,竟就答她道:“你不該這般言行放浪。”

辰年恨極了他這話,不禁冷笑,“那可真對不住,我都放浪了十幾年了,改不過來了。”她停了一停,才又說道:“而且你還得慶幸我是個放浪之人,若不然,去年在青州時你那般對我,換做那不放浪的,早就該殺了你了。”

她突然提起青州之事,叫鄭綸呼吸頓是一窒,臉色也是紅白交錯,難看至極。

辰年瞧他這般反應,心中反而覺得解恨,一時失去理智,忍不住湊上前去,逼問鄭綸道:“鄭將軍,你那時雖是受藥物所控,卻也是親了我,抱了我。我諒你是無心之舉,事後沒有尋過你半點麻煩。你當時是覺得我輕浮放蕩,還是覺得我深明大義?嗯?”

鄭綸臉色鐵青,呼吸粗重,卻是緊緊抿唇,答不出話來。

辰年不禁譏誚一笑,道:“所以說,你莫要再給我扣什麼輕浮放蕩的帽子。我礙著你了,我的言行就是輕浮放蕩。我於你有利了,同樣的言行,搖身一變就成了深明大義。鄭將軍,你好歹一個七尺男兒,不想卻是這般虛偽,我都替你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