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初次動情(1 / 2)

辰年見再問不出什麼來,幹脆就叫他去院子裏呆著,沒她的命令不得隨意出去。

封君揚第二日清晨才醒過來,一醒來就覺察到自己手腕正被人鬆鬆握著。他緩緩側頭,看到辰年趴在炕沿上睡得正是香甜。從他的角度看過去,能看見她飽滿白皙的額頭與挺秀的鼻梁,眼下有著淡淡的青色,顯得人有些憔悴,唯有微微嘟起的唇瓣還依舊粉嫩,泛著淡淡的水澤。

封君揚看著看著,竟鬼使神差地想反手去握她的手。他的手指隻剛剛一動,她就立刻驚醒過來,眼神迷蒙地向他看過來,怔了一怔之後才意識到他是醒了,一下子從凳子上蹦了起來,湊過來驚喜地問道:“你醒了?可要喝水?”

封君揚緩緩地垂下了眼簾,低低地應了一聲,輕聲說道:“你扶我坐起來吧。”

辰年忙上前將他慢慢扶起,又在他身後塞了被卷叫他倚靠,這才端了溫水一口口地喂給他喝,柔聲說道:“你先喝些水,我外麵鍋裏熬得還有熱粥,一會兒喂你吃些。”

她突然這般溫柔體貼,倒是叫封君揚很不習慣。他想了一想,抬眼看向她,輕聲說道:“謝姑娘,你不必如此自責。我落到如此境地全是自己大意所致,與你無關,更無需你這般小心對我。”

他雖這樣說,辰年卻不這樣認為,更知他這樣不過是為了安慰自己。她默了一默,忽地低聲問他道:“可是文鳳鳴害你?”

封君揚搖頭,苦笑道:“不是他。你將邱三引開後,他倒是過來探過我脈相。我知他是試探我的傷勢,故意將脈相逼得雜亂無序,裝作昏迷不醒。他猶豫了一下就扶著我往屋裏走,誰知又跑出個蒙麵人來,一掌拍到了我後背。也虧得我身上穿有軟甲,那針尖刺入不深,又稍稍偏了少許未進入穴道。否則若是被他將整根毒針都拍進去,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我了。”

辰年聽了不覺愣住,詫異道:“竟不是文鳳鳴?我還猜就是他背地裏下的黑手呢,這麼說竟是我冤枉了他?不過,當時我喊有賊子也是慌亂之下胡亂找的借口,怎地真得就冒出來一個蒙麵人?”

“一切都還說不準,那蒙麵人可能與文鳳鳴無關,也有可能就是他帶來的。”封君揚身體還極為虛弱,一口氣說了這許多的話便微微有些喘息,停了好一會兒氣息才能漸漸平緩下來,麵上卻是難掩疲困,像是又要昏睡一般。

辰年見他這樣,忙又說道:“我去盛些熱粥來,你多少吃一些再睡。”

封君揚點點頭,強忍著困意等著她端了熱粥過來,吃了幾口後便不吃了,臨睡前又叮囑她道:“飲食上要小心,莫要隨意信人,莫要離開這院子。”

他這一覺睡得比之前安穩了許多,再醒來時天色已是擦黑。因為沒有點燈,屋子裏極為昏暗。辰年並不在屋內。一門之隔的堂屋裏有人在低聲說話,其中一個聲音稍清亮些,那是辰年的聲音。另外一個聲音則低柔許多,就聽得這個陌生的女聲問道:“這樣說來他受傷很重?”

堂屋內,辰年就坐在灶台邊的矮凳上,麵上神色既是悲戚又是激憤,低聲說道:“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著,早上的時候我還能強行喂些水給他,現在連水都喂不下去了。大當家私下裏和我說他經脈盡斷,又被毒傷了內髒。若是有名醫診治,還可能有幾分生機,可眼下寨子自顧不暇,哪裏能為他去請名醫。隻能挨著等死了。”

坐在對麵的少女年齡尚幼,看著比辰年還要小了一兩歲,容貌生得卻是極為妍麗。一張細膩白淨的瓜子臉上修眉俊目、秀鼻櫻唇,自有一股風流婉轉。她伸手輕輕按上辰年膝頭,柔聲勸慰道:“人常講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咱們已是盡力了,就算他有個三長兩短也是他命不好,怨不得旁人。”

辰年搖頭道:“小柳你不懂,鄭統領是我求來的,隻剛一來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豈不是我對不起他。”

那少女也不知該如何再勸,沉默片刻後又細聲問道:“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辰年想了想,說道:“你爹藏的可還有老山參?若是有的話你就偷些出來給我,我聽人說那東西可以續命的。”

那少女點頭應下了,“好,回頭我就偷出來給你。”

兩人又低聲說了幾句話,辰年便送了她出去。過不一會兒,封君揚就又聽得辰年返了回來,端著油燈輕手輕腳地進了他的屋子。他便低低地咳了一聲,輕聲道:“謝姑娘。”

辰年見他醒了,說道:“你等著,我去端雞湯來給你喝。”

她說著就去堂屋端了雞湯進來,與早上一樣坐在炕沿上喂他。那雞湯熬得算不得美味,與他以往吃的差了許多,可這樣被她一勺勺地吹涼喂入口中,他第一次嚐到了些異樣的滋味。屋子裏靜謐無聲,他不由微微抬了眼看向她。昏暗的燈光下,她臉上的神色柔和了不少,曾經的倔強與不遜都已模糊不清,隻留下少女特有的溫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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