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命懸一線(1 / 2)

這金絲軟甲極為貴重,看似輕薄卻可以抵擋得住利箭,就是尋常刀劍也輕易刺不破它,曆來為皇室貴胄所用。眾人皆都是隻聞其名,卻料想不到會穿在一個王府侍衛統領身上。

辰年心中雖慌,可腦子卻未亂,見他兩人這般反應便出言解釋道:“這軟甲本是世子爺的,因為鄭統領此行危險重重,這才賞給了他穿。”

張奎宿略略點頭,又小心地將那金絲軟甲脫下,露出封君揚胸前的青黑掌印來。辰年知道那是他們初入太行山時被刺客打的,經過了這幾日顏色非但沒有絲毫變淡,掌印邊緣反而愈加清晰。黑漆漆地一個掌印,就如同有人用手沾了濃墨印上去一般。

張奎宿細一打量,驚聲道:“奪魂印!”

奪魂印又稱奪魂掌,是嶺南單家的絕技。江湖人稱單家有兩絕,一為索命,一為奪魂。“索命”指的是索命劍,七七四十九招劍法,招招索命。而“奪魂”指的就是這奪魂掌了,六六三十六掌,掌掌奪魂。這奪魂掌又有個奇特之處,就是掌印會隨著時間越來越深,到最後就如同被人用手沾了墨汁印上去一般清晰。

因著這兩種絕技,單家曾稱霸嶺南。許是因為這兩種武功太多狠毒霸道,十幾年前單家慘遭滅門,一夜之家全家老少死了個幹淨。幾年之後,就在眾人皆以為單家武功失傳的時候,這索命劍與奪魂掌卻又重現江湖,其霸道狠毒更甚於之前,真真地成了“一劍索命,一掌奪魂”。

張奎宿是武功高手,一眼就瞧出這掌印乃是被奪魂掌打傷的痕跡,更是看出此是舊傷,看情形應是幾天前受得傷。他轉頭問辰年道:“這是你們被追殺時受的傷?”

辰年點頭道:“是,他被人傷了心脈。”

張奎宿詫異道:“他麵罩黑氣,分明是中毒之狀,不該是這傷引起的。”

辰年眼皮一跳,下意識地向文鳳鳴看去。她走時封君揚尚還無事,從那後就是文鳳鳴與他在一起。封君揚突然中毒,必然和文鳳鳴脫不了幹係,誰知卻聽文鳳鳴說道:“剛才賊子並非一人,辰年追著出去之後,我扶著受傷的鄭統領進屋,不曾想又有一個蒙麵人從房頂上翻落下來襲擊我們,我雖擋了兩招卻還是叫他在鄭統領背上拍了一掌。那人一擊就走,我擔心鄭統領也沒敢去追。”

“大概就是打在了這裏,”文鳳鳴指了封君揚背後說道。

張奎宿聽了便低頭去細看封君揚的後背,片刻後叫道:“在這裏,這裏有個針眼。”

辰年忙轉過去看,果然在張奎宿指的地方看到一個極為細小的針眼。隻是那針眼不紅不腫,若不細看幾乎不能發現。張奎宿緊皺眉頭,略一沉吟後說道:“辰年,你去準備盆清水,再叫人去把老三找過來。我與他兩個幫鄭統領運功逼毒。”

辰年再不敢把封君揚留給別人,聽張奎宿這樣吩咐,口中雖應了一聲,腳下卻沒動地方。她轉頭看了看門口,正好看到邱三往裏麵探頭,立刻就叫他出去打水。邱三哪裏敢不聽她的吩咐,一邊暗罵著自己好事,一邊又手腳麻利地端了一盆清水進來。

過不一會兒,劉忠義被人找了回來。張奎宿叫邱三將水盆端到封君揚身前,又叫辰年找了鋼針出來,把封君揚指尖的少商、少衝、中衝等穴一一刺破,置於水盆之中。最後,張奎宿向著劉忠義說道:“老三,你運功幫我護住鄭統領的心脈,我來逼毒。”

劉忠義不多想,抬腳就要往炕上邁,卻被文鳳鳴一把拽住了。文鳳鳴看一眼辰年,與張奎宿說道:“大當家,此事還需再仔細考慮一下。”

此言一出屋內眾人齊齊向他看了過去。文鳳鳴隻是抬眼看向張奎宿,說道:“大當家,此事太過蹊蹺。鄭統領來咱們這裏之前就中了奪魄掌,以他傷勢之重,隻要再稍稍補上一掌便可要了他的性命,何需故意要用毒針傷他?賊子這樣留下鄭統領一線生息,莫不是故意引大當家用內力替他逼毒療傷?此舉何意?”

他話隻說一半,可屋內幾人卻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真如他所料,此舉分明就是故意要耗損張奎宿等人的內力。清風寨與冀州軍的大戰在即,張奎宿若是有個好歹,清風寨怕是要亂的。

劉忠義不覺也遲疑了,轉頭看向張奎宿,問道:“大哥,你說怎麼辦?”

辰年那裏卻是氣極。她有心說出封君揚身份,說剛才其實並無賊子,這毒針定是文鳳鳴所施。可是她一怕封君揚身份泄露後反而更加危險,二也怕眾人不肯信她的話,說了也是無用,於是也隻能強壓下怒火,冷聲說道:“鄭統領是為了咱們清風寨才受得這傷,難道咱們就要見死不救嗎?莫說對不對得起鄭統領,就是信義堂前那麵大旗也可以扯下來,不用掛了。沒得叫江湖上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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