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什麼事,比半夜三更醒來發現房間多了一個人更駭人的事情?
世界上有什麼事,比半夜三更醒來發現房間多了一個人且那個人還是無恥的輕薄過她的混蛋更讓人憤怒的事情?
世界上有什麼事,比半夜三更醒來發現房間多了一個人且那個人還無恥的輕薄過她更過分的是此時還慵懶靠在床頭含笑覷著她怒火攻心更讓人想要殺人的事情?
“死變態,你是怎樣進來的?”好半天,直到眼睛瞪酸了,牙根也咬疼了,雲懷袖才找回自己氣衝衝的聲音。
無恥的男人,竟還有臉出現在她麵前?是怎樣?真當她雲懷袖好欺負麼?
窗外月華淡淡,窗前的樹被風吹過,微微搖曳的影子倒映在窗紙上,風露凝香,本是極靜好的夜晚。因為夏侯景睿也病著,晚上並未過來她這邊,她放下心,早早的打發了柳語錦蘇去休息,自己也很早便睡下了,若不是口渴醒來,還不定那變態會對她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呢?
屋子裏隻燃了一隻紅燭,也是她的習慣,總覺得在漆黑的房間裏無法安睡,因此每晚臨睡前,柳語都會為她點上一支足以燃到天明的紅燭。如今,借著那朦朧昏暗的光線,她一睜眼便清楚地瞧見一襲紅衣麵覆銀色麵具的男子大刺刺的倚在她的床頭……
“很明顯,我是走著進來的!”他緩緩勾唇,清淺一笑,斜挑的鳳目中盡是促狹之意。“瞧你睡得安穩,所以沒想過打擾你,沒想到你竟自己醒來了……”
他頓一頓,忽的俯低身子,鼻尖差一點碰上她的,灼熱呼吸一點一點侵襲過來,本就沉的嗓更低了些:“還是,咱們心有靈犀?”
雲懷袖想要側頭避開他的呼吸,但又覺得那舉動會很像示弱,便硬生生的屏了呼吸,惡狠狠的拿眼瞪他,堅決不輸掉一點點氣勢:“你神經病吧?誰跟你心有靈犀了?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別人房間裏來討論靈犀不靈犀的問題,你腦子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
真強悍啊!卻又是另一番妙不可言的美麗!他心中輕歎,長指不自覺的撫上她因生氣而滾燙的麵頰,觸手肌膚與想象中一樣細膩如最上好的綢緞:“非得腦子被門夾了或者被驢踢了才能來找你麼?”
雲懷袖想也沒想便要揮手打掉在臉上作怪的那隻手——他憑什麼這樣曖昧的對待自己?這人,傷得比她重好幾倍,不乖乖躲在巢穴中養傷,還沒有道理的往外跑……唯一的解釋便是,當真腦袋被門擠了!
卻在瞬間驚愕的瞪圓了本就很圓的眼睛,咬牙切齒道:“死變態,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她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別緊張嘛!”他好心情的咧唇微笑,手指順著臉頰一點一點往下滑:“誰知道你睡覺時有沒有將那些個會要人命的毒藥毒粉收起來?若不小心傷了我,你自己隻怕也會心疼死對不對?”
“對你媽個死人頭——”雲懷袖又驚又懼,他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找到她,且還不費吹灰之力便走進了她的房間,靜謐的夜晚,她的聲音也已經夠大了,卻依然沒有引起柳語錦蘇的警覺,說明什麼?說明她雲懷袖現在就是一隻擺在砧板上任人魚肉的可憐蟲……
“真不乖——”他似遺憾的搖搖頭,拇指緩緩摩挲著她閉的死緊的唇:“我記得在窟洞裏麵跟你說過,女孩子不可以這樣粗魯的……”
雲懷袖忽的張口就咬,幸好他撤得快,否則照她的狠勁咬下來,他的拇指多半就要跟他說再見了——在她嘴裏!
怒發衝冠的她,真真像極了被惹怒的小貓兒——雙頰上的緋色,令他總也看不夠似地。
“關你屁事啊!”她氣得恨不能拿刀將他砍成九九八十一塊:“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若不是我,你早就翹掉了,現在居然這樣對我?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方式嗎?你娘沒教過你知恩圖報知恩圖報嗎?”
靠,原就不指望他知恩圖報,隻求他離自己的生活遠一點再遠一點……最好遠到天涯海角去,她可沒忘記,因為他,天音哥哥對自己發了前所未有的脾氣!而她也鄭重的答應過他們,再不見他——誰想他竟然眼巴巴的跑來招惹她?!教她如何是好?
他邪邪一挑長眉,笑出了聲:“我記得你那時候說,施恩不圖報的——你還說,你難得施恩一次,當然也不指望我回報——”
當時誰知道你是這樣可惡的人啊?雲懷袖心中叫苦不迭,隻想著要如何打發這要命的煞星滾蛋——“你你你……你當時還說了你是恩怨分明的!既然我有恩於你,你就該正經的將我當個恩人看待……”
而不是總輕薄她,欺負她,惹怒她——如果這是他報恩的方式,她真會立刻拿刀砍死他——為了以後的安穩生活著想!
他沉沉笑開,因那聽來很開懷的笑聲而不停震動的胸膛貼著她身上並不太厚的錦被,讓她非常清楚的明白,他是真的很開心!他的長指貼著她的麵龐滑到額角,極細心的將碎發別到耳後,露出一雙早就紅透了的誘人的漂亮耳垂,“我說過要以身相許不是嗎?”
她被他的動作弄的更加心慌,急急叫道:“我也說過了我不要——”
眼睜睜的瞧著他狹長漂亮的雙眸眸色越來越亮,且一直停留在他手指停留的地方,慌亂的吞了口口水:“你你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嘛?”
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行不行?既然他是殺手,又一直盯著她,定然是有人要她的命然後讓他來取——他難道在取人性命之前有先將對方戲耍的生不如死的特殊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