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威遞了麵巾紙給小丫頭,“lovely girl,醫生說,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悲傷壓抑。先不要去想那些東西了,好不好?”
這一瞬莫名地就是後悔起了自己把一切交代得太徹底了,以至於這丫頭不時想到了就要傷感。
可不說得清楚些,她將來知道了真相,豈不是要記恨他的?
當日他無意間從和兄長的電話裏得知了自己的侄女在策劃什麼,對自己這個侄女,他比兄長還要更為了解她,聯想到當時她才被總統閣下遣送回老家不久,他這才起了心思動手要去查上一查。
可不想,這麼一查之下,竟然讓他查出了這鬼丫頭的膽大包天。過往他就知道自己這個侄女做事不計過程,隻追求結果,可想不到,她的心腸已經這樣歹毒了,幾條人命,她說殺就殺,這究竟是視國家的法律於何地?
可惜等他趕到那現場之時,一切已成定局。
他沒有包庇侄女的意願,他是齊婉晴的叔叔,更是這個國家的副總統。
他一生中少有在意的人和事,親情關係於她,也不一定就比自己的國家重要。
更何況,無賢無德,這樣的人怎麼配勝任第一夫人的位置?不是他的侄女他就要幫的,她既然策劃得出來這樣的事,那就別妄想著他會去給她收拾爛攤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個狠心的人啊。
簡素默默關了車窗,小臉低垂,和花捧對視。
齊威打了通電話後,安靜地不出聲了。
車子抵達齊威的別墅後,簡素自發下了車去。
這是她第二次到這個地方來,可心境已大為不同。
傭人要過來攙扶她,她拒絕了,她隻是走得比常人慢一點,但她,可以自己走。
齊威無聲地給傭人遞了個眼神,傭人於是朝著簡素道:“那麼小姐,我先去給你準備些食物。”
簡素這次沒有拒絕了。一步步地跟在了齊威身後走,她恍恍惚惚的,覺得自己真像個離不開父親的小姑娘。
父親?嗬,她哪裏有父親呢?上一世的父親領她進了簡家,卻沒有保護她,讓她受盡那對母女的欺負。這一世,這具身體的父親,他是個大英雄,是國民口中兩袖清風的前總統,可他,也已不在了。
或許她的人生中,父母這個詞,注定離她遙不可及。
遙不可及,得不到,或者該說已失去……
笑不出來,簡素默默地走著,前方是座造型特別的大房子,可她心裏,產生不了一絲半點的暖光。
似乎不論走到哪裏,她都是個讓人頭疼的人物,去到哪,都要麻煩別人,多不好。
可是這個自己走進了死胡同裏的小丫頭如何會知道,她所認為的不好,卻是多少人心中的求之不得。
她把自己看得看輕,可愛她的人,一直把她看得很重。
齊威給簡素準備了個公主風格的房間,很適合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隻是簡素的心斑駁而滄桑,再多的美好,她也看不分明,領會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