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月的時間,Z國的政府高層中籠罩著一股萎靡的低氣壓,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作為政府班子領頭人的宗政席。
沒有人敢去過問他出了什麼事,而真正知道內幕的人則是嚴防死守閉口不提,比如齊威。
簡素出院那天天氣很好,十月份的天,天上萬裏無雲,天空明淨蒼藍得讓人沉醉。
齊威特地從家裏帶了名傭人過來,以便貼身照顧小丫頭。
簡素迷茫地呼吸著醫院外沒有消毒水氣味的清新空氣,齊威給她遞上來一束還沾著露水的鮮花,她輕輕點頭,接過,並微笑。
這種花簡素曾在齊威的花園裏見到過,她叫不上名字來,隻覺這樣淡雅的花朵讓她不自覺地放鬆了心情。
司機開車時特地打開了半邊車窗,行車速度也是偏慢的,以照顧簡素這個病號的身體狀況。
一路上,簡素如前些時候那般,一句話都沒說。
事實上,也不是她真的無話可說,隻不過是,說不出話來罷了。
明明有很多話想要告訴身邊的人,可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這種感覺,讓她害怕,甚至讓她覺得自己成了個異類。
幸好,齊威去學習了唇語,如今兩人已經能夠簡單地溝通了。
車子自然不是開往愛威爾宮的,簡素發覺這一點時,心底有一刹那像是掠過了幾分失望。
齊威時刻注意著簡素的反應,在她的小臉上沒了笑容之時,他親切地便詢問了一聲,“小公主,你有想去的地方是嗎?”
簡素想了想,嘴硬地蠕動了下粉唇。
齊威看出了她的意思,“我沒有。”
好吧,真是個倔強的小姑娘,既然如此,就讓她先到自己的地盤養傷吧。
之所以一個月的時間宗政席都搜不到簡素的所在,和齊威這個副總統自然有牽扯不清的幹係。
簡素入住的這家醫院的院長和齊威關係極好,因此要請對方幫忙保守下秘密,這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再加上齊威每次出行時都很注意自己的身後,故而小尾巴什麼的,也別想著能跟上他。即便是跟上了,他身體抱恙了親自來看醫生不行麼,他想找院長小夥伴敘敘舊了不成麼?
簡素呆呆地看向了車窗外,一個月的醫院生活,她都快與世隔絕了。如今一伸手就能觸及外頭的驕陽正好,她這才恍然發覺,自己也沒那麼遠離凡塵,自己也不過是俗人一個。
關於上一次出事的前因後果齊威並沒有瞞著她,因而簡素很清楚月前的事件是誰策劃的,目的是什麼。
她也清楚,葉競寒已經永遠離開她了。葉葉再也不會沉默地跟在她身後,再也不會借錢給她,讓她賺到再還,再也不會跟她說什麼事情不該做,什麼地方不能去……
沒有了,這個世間,再也沒有葉葉這個人。他走得這樣光明磊落,不帶一分塵念。
眼角的淚水不知何時已是花了她的一張小臉,簡素許久癡癡愣愣地自己抹開了那些水花,紅著眼眶看向了外頭車水馬龍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