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呆在家裏能心安一點。
“郎君。”芳娘行禮道。
“阿姆,岷岷呢?”謝安問道,“可還好?”
“三娘子一切安好。”芳娘說道,“方才已經睡下了。”
謝安點點頭,聽聞王翁愛已經睡了,也不去打擾她。
他自己回到書房,用了一點膳食,看書習字一會,便躺下休息。夏日午間是最容易犯困的時候,內外皆是困成一片。
室內放有冰塊,也常備著主人要喝的冰飲子之類。
一個倩影進了書房。
以前書房內並不拘束隻有家仆服侍,有些事情例如更換衣物還是由侍女來,不過三娘子進門之後,書房這裏基本上服侍的都是家仆了。
有眼尖的家仆認出來,拉了拉同伴,要他見機行事,見著不對勁找個機會把郎君叫起來。
娘子們都不是吃素的,一旦事發,不但那個一心想要攀高枝的婢子是鐵定活不了,弄不好他們也要被追究。
芳娘聽到有婢子竟然敢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挖牆腳的消息,一下子就從自己的榻上起來。謝安和王翁愛自從成婚以來,向來是蜜裏調油,在這邊休息的很多。這邊基本全是陪嫁來的奴婢們的天下,一個個的並不是給郎君做暖床用的,而是將來等管家配人做管家娘子的。
沒想到那邊還有一心想要有出息的呢!
“不要驚動娘子。”芳娘輕聲說道,這種有些姿色便不知天高地厚的,她也不怎麼見過。
“將那婢子給悄悄捆了。”芳娘吩咐道,她冷笑兩聲,在三娘子待產的節骨眼上鬧事,是想讓這裏出事麼。
事實上,那位婢子才進去將那杯準備好的雪飲放在那裏,尋機到屏風後,見著榻上入睡的俊俏郎君,麵如桃花,心如鹿撞。
三娘子管的特別緊,有這個機會也是很難得。
才伸出手去,外頭就響起家仆的聲音,“郎君,三娘子那裏送來了一碗雪耳湯。”
謝安緩緩睜開眼,瞧著麵前跪著一個女子,麵生的很,他有些奇怪,“你是誰?”
說完,也不看她,從榻上起身到另外一麵屏風那麵去了。
過了一會,有麵目平常的侍女進來收拾眠榻,那婢女才麵色如土的退了出去。退出去就被人給捆了結實塞了口給丟下去了。
芳娘的戰鬥力彪悍上升,她讓人去低調的查,能這麼一路進去的絕對不是走著走著就進去了的,恐怕還買通了什麼人。
這事情最後還是要正妻來處理的。
芳娘斟酌了一下,等王翁愛睡醒之後,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她。
王翁愛一醒來,才洗臉清醒了下。芳娘就過來告訴自己有女人覬覦她老公的事情。
她聽見這事情,坐在榻上,問道,“那個婢女沒成?”
“沒成,”芳娘說道,“聽說她阿姊也曾經打過主意,不過也是沒成。”
王翁愛聽到這裏掩口笑了,“這對姊妹還真是有上進心。”
可是上進心用在她老公身上簡直不能忍,她大著肚子這邊就挖她牆角了。
“哪裏是姊妹有上進心,怕是她們的阿父有上進心。”芳娘說道,世家裏風氣好,但是下人那麼多,誰知道會不會出幾個天生反骨不正常的。
“那也是。”王翁愛點點頭。她現在也懶得喊打喊殺,至於告訴謝安也沒什麼必要,“把那一家子給移到田莊裏頭去,要是有佃戶沒娶妻,那就配人了吧。”
王翁愛冷靜的很,也懶得玩什麼手段,這是自己院子裏頭,關起門來怎麼處置,那是她的事情,玩手段,那是和身份對等的人用的,不對等她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下人裏麵的確也是互相配人的,尤其是家生子這麼一塊,可是在她麵前有什麼用。
天生的身份不對等,可以盡情的碾壓。
“就這麼辦吧。”她說道,“那家人走的時候,那個犯事的,還是當眾小懲之下。”殺雞儆猴。
謝安看著服侍自己的那幾個家仆換了幾個生麵孔,不過也不是很在意,服侍的順心即可,也不是非要那幾個人。
一直到五月底,王翁愛肚子裏的孩子都是時不時來一腳打一拳,鬧騰的歡快,讓人捏一把冷汗。
到了六月中旬的晚上,王翁愛覺得腹痛,侍女們立即拉起帳幔,有條不紊,請來良醫和接生婦來。
謝安得知後,在庭院裏轉悠了老半天,家仆們想要勸他回去休息一下,畢竟一時半會的也不會來消息。
誰知道,這一時半會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