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上的笑容,宛如春風,根本就不像是個受傷的病人。

此話一出,千大夫一愣,顧南瑾也把視線移了過來,七慕還是不慌不忙,說道:

“其實,我這傷口剛剛造成的時候是有稍微處理過的,隻是到底給耽誤了………”

說著,七慕的口氣裏多了一絲失落,本來可以很快解決的事情,卻因為身邊沒有真正心疼她的人,沒有人願意真正去幫她,才會耽誤,這冷暖如人飲水,隻能自知。

但很快,七慕又恢複那副淺淺微笑的模樣,她素來都是這樣,把表情當做麵具,而在外人麵前,她隻有一個麵具,那就是無可挑剔的笑容。

“我知道,要治療就要先有再一次的傷害,可是,這已經是必然的了,若是把這傷口拖著一直不處理,我就是躺在床上,隻怕也是睡得不安穩的,因此才想著,能不能趁早處理了才好,千大夫覺得呢?”

七慕說完自己的意見,便又把問題拋回給千大夫,千大夫才是正經的大夫,身為病人要有聽大夫的話的自覺性。

千大夫聞言,了然的點頭,但卻不是很同意七慕的意見,他又反複看了一遍七慕的傷口,那傷口貫穿了整個手掌,甚至是傷及了經脈,千大夫斟酌著說道:

“按理來說,馬上處理對手掌的恢複是最好的,可是,現在傷口已經結痂,要把傷口再次破開,那個過程是非常痛苦的,甚至於比姑娘你當初受傷還好再痛上幾分,而且,如此一來,姑娘這晚也不必睡了,這又是何苦呢?不如等到明早,再做打算來得好。”

七慕想了想,故作開玩笑的說道:

“痛,我可以忍,但是我這手不能廢呀!”

她的語氣裏,有著非常的堅定,能做的事情現在就做,絕不拖延,萬一把她拖成一個殘廢,那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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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舞”,這兩個字一出,侍奉在顧南瑾身邊的護衛們,臉色都微微一變,眼眸深處似有驚懼之意,但旋即那抹驚懼便被隱藏,護衛隻是抱拳,隨後便迅速的下去準備了。

所謂熱舞,聽起來明媚燦爛的字眼,可實際上,它是一塊方方正正的鐵板,鐵板的底下是鏤空的,可以用來放柴火、煤炭之類的東西。

熱舞其實一種極為恐怖的刑具,行刑人先在鐵板的下麵放上可以點燃的東西,然後把犯人脫下鞋子,再趕到鐵板上去,命他們跳舞(做出動作),隨著時間的流逝,鐵板越燒越熱,冒出縷縷的白氣,直到生生把人的腳底板烤焦了,才算是一種結束。

當然,具體什麼時候結束,還要看行刑人的意思,不可不謂“變態”。

而今,顧南瑾要對張三貴所用的,便是這一種刑法,熱舞比其他的刑法更令人恐懼的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血肉被燙被燒,卻又無能為力,最多隻能在鐵板之上跳來跳去,像一隻小醜。

護衛隊的動作很快,也十分小心,可運來的“熱舞”是零散的,必須組裝,這就不免會弄出一些小動靜,引得顧南瑾有些不悅,他的小媳婦還在小憩。

在顧南瑾準備讓護衛撤遠一些的時候,懷中人微微一動,那眉頭緊緊的蹙起,連指尖也微微用力的抓著顧南瑾的衣袖,顧南瑾連忙低頭,那眸光是如水般的溫柔,偏生他的相貌又生得極好,月光與火光下,竟成了唯一的焦點。

“顧南瑾………”

七慕在暈暈沉沉中醒來,她睜眼,便看見顧南瑾那美極了的眼,和那俊俏極了的臉,冷靜理智如她,當下也頗有些不自在,可身子卻乏乏的,胃裏空空的,口中又幹渴,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便隻能弱弱的喚了這麼一聲。

顧南瑾聞言,眼眸卻微眯,似乎有些不悅,他淡淡的說道:

“你先前可不是這般喚我的,怎麼一醒來就又換了一副麵孔了?。”

七慕心知自己是被顧南瑾救了,眼下也不好落他麵子,隻能低頭做嬌xiu狀,喃喃說道:

“你瞧,這兒火光多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