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驕主揮師敗遊兵,悍將躍馬喪飛蝗(2 / 3)

薛鼎南聽罷沐天晟之言,才恍然大悟。忙拱手道:“大王!末將願領一萬人馬乘勢追擊。定要生擒段紫雲!”

沐天晟點頭笑道:“好!你在前麵開路,孤王領兵跟進。就算夾龍道中擒不住段紫雲,孤王也要在淩秋城中擒獲他!”說罷,又令殷天鳳為薛鼎南裨將點齊一萬精兵向夾龍道追去。

段紫雲聞說北兵追來,忙令丁銳、簡洪斷後,又吩咐如此如此。二人領命便調轉馬頭去迎北兵。

薛鼎南見丁銳、簡洪回兵阻攔,大喝一聲,揮刀撲去。二人見薛鼎南勢眾不敢抵擋,遂棄甲丟盔向南逃去。薛鼎南見南軍不堪一擊,笑道:“螻蟻之眾焉能擋我虎豹之師!”又傳令手下將士奮力急追。丁銳、簡洪見薛鼎南追得甚急,隻得令南兵分散開來向兩側小路逃竄。薛鼎南見南軍狼狽不堪的樣子更加得意,殷天鳳勸道:“將軍,要不要先把這些潰敗之兵掃除,以免他們從後麵偷襲?”

薛鼎南笑道:“大王親率大軍在後麵跟來,這些遊兵散勇不足為俱。俗話說‘猛虎不顧幾上之肉’,我豈能為這些殘兵敗卒而放過段紫雲!”說罷,便繼續領兵追襲。

此時段紫雲領兵撤入夾龍道中段峽穀內。其弟段紫英正好領兵接應,告訴他,布陣之物都已備齊,其餘各處都已守好。段紫雲聽罷,心中大喜。又得知沐天晟已領兵進入夾龍道,先鋒大將薛鼎南已向南追來。便令南軍在峽穀東、西、南三麵布陣,形成口袋之勢以待北軍。東麵樹青色令旗,布下弓弩手三千。西麵樹紅色令旗,布下火器手三千。自己又率其餘將士布在南麵樹起白色令旗。南軍領令,從土中挖出事先準備好的火器、弓弩、刀車、滾木等物。又將一百多輛柴車推入穀中,便各自回到陣位。

薛鼎南來到峽穀,不見一個南兵蹤影,峽穀中也沒有南軍的溝壕壁壘。隻有柴車散在穀中。暗道:“段紫雲又用何詭計?哪裏突然冒出這麼多柴車?莫非是疑兵之計?”想到這裏,便要後撤。

哪知峽穀南麵穀口處殺出一軍,正是段紫雲之弟段紫英。喝道:“匹夫休走!敢來與我戰上一百回合嗎?”

薛鼎南勒馬觀看,見那少年稚氣未脫、手持鐵槍正怒視自己。笑道:“年紀輕輕就不想活了?你是何人?薛鼎南從不斬無名鼠輩!”

“薛鼎南!我乃南邦兵馬大都督段紫雲之弟,段紫英!休要狂言,吃我一槍!”說罷,便縱馬挺槍來刺。

薛鼎南不慌不忙,揮刀來敵。未出二十回合,紫英敗走。薛鼎南笑道:“段紫英!你不是我的對手。快把你哥哥叫來!再讓他來領教一下我的刀法!”

殷天鳳見南軍敗走,薛鼎南卻不追趕。疑惑道:“將軍,為何不乘勝追擊?”

薛鼎南道:“此處布滿柴車,恐怕南軍早有準備。段紫英想誘我進穀,而後再用火攻!我豈能貿然進兵!”

而段紫雲見段紫英沒能誘住薛鼎南。暗道:“如今隻有我親自出馬,才能把他引入陣中。”想到這裏,綽起絞龍搶便要上馬。卻一把被段紫英拉住,“大哥,你是三軍主帥,豈能由你冒險?弟願再去,必會將他誘入陣中。”

段紫雲道:“薛鼎南擒我心切,隻有我去誘他。他才肯入陣!”遂不聽紫英之勸,跨上天山白龍駒。

紫英又道:“大哥多加小心!”

紫雲道:“待他入陣,你速來接應我!”說罷,便打馬衝入峽穀。

薛鼎南見段紫雲果然親自領兵殺來,大喜:“果然天助我也!此時不擒段紫雲更待何時?”隨後將大刀一揮領兵殺入穀中。

段紫雲抖擻精神與薛鼎南戰在一處。刀來槍往數十回合,段紫雲自知不敵,忙調轉馬頭回走。可薛鼎南卻在後麵緊追不舍,讓段紫雲難以脫身。紫雲使出回馬槍正要刺時,薛鼎南卻猛勒馬韁順手一刀。將段紫雲手中之槍崩出數丈。紫雲見槍已失,薛鼎南又一刀劈來,忙閉眼暗道:“我今日死於此賊之手!”正在此時,卻有一將持槍擋住薛鼎南的大刀,喊道:“哥哥快走!我來敵他。”

段紫雲驚魂稍定,見是紫英救下自己,忙縱馬向南逃去。薛鼎南本欲追趕,卻又被段紫英死死纏住。見段紫雲跑遠,心中大怒,揮起一刀便把段紫英斬於馬下。有用大刀挑起段紫英的人頭,向穀內南兵大聲喊道:“爾等若不投降!就是這種下場!”

南兵一見段紫英被斬,紛紛向南逃去。段紫雲聽說紫英為救自己,已死於薛鼎南刀下。大慟道:“弟弟!為兄必會為你報仇血恨!”

眾將忙勸:“都督,薛鼎南已經入陣。請都督節哀!”段紫雲拭去熱淚,手持令旗便向一高坡上走去。

薛鼎南剛剛追到峽穀南口,卻見路口已被亂木巨石封死。心中暗道:“不好!”正要領兵北撤,隻聽西麵一聲炮響。用目視之,見南兵在山坡後麵推出火炮。紅旗一揮,百炮齊放。頓時天崩地裂,硝煙彌漫。穀中柴車紛紛起火,頓時北兵被燒的焦頭爛額,被炸的屍飛骨裂。薛鼎南見北軍亂作一團,南兵火器甚猛。忙與殷天鳳引兵向東麵躲避。哪知又見東麵綠旗一揮,數千南軍又突然冒出。薛鼎南還未緩過神來,就聽梆子一響,南兵弓弩齊發。頓時箭如雨下,北軍中箭倒地者不計其數。薛鼎南忙令步兵持盾,又將餘部列成長蛇之陣,向北逃去。段紫雲見薛鼎南要逃。白旗一舉,便領兵從南麵殺了過來。頓時北軍被殺的人仰馬翻、丟盔棄甲。薛鼎南、殷天鳳隻帶著數百餘騎殺出重圍向北逃去。段紫雲令南兵停止追趕,先收拾戰場,整頓一番。準備再破沐天晟。

而沐天晟聽說段紫雲後軍已被薛鼎南擊潰,心中大喜。正欲引兵跟進,卻有人來報:“大王。我大軍背後有小股南兵不時搔擾。”

沐天晟笑道:“必是被薛鼎南打敗的遊兵散勇,至今賊心不死。先不去管它,待我剿滅段紫雲。再派人搜山,將他們一網打盡!”

話音剛落,就見前麵衝出數百南兵。沐天晟握戟縱馬向前,喝道:“你等已危如累卵,還不知死活,抗拒天兵。如若此時投降,孤王饒爾等一命!”

這股南兵為首之將正是簡洪。簡洪拍馬向前罵道:“沐天晟!你犯我南邦,欺我臣民!殺我國君,虜我公主!今日又領虎狼之師欲犯我境。我南邦將士願以死報國!要想過了夾龍道,先闖過我這一關!”說罷,揮刀砍來。

沐天晟身邊張禦、劉戩聽罷簡洪之言,大怒:“狂賊!你死到臨頭,還敢狂言!今日就讓你嚐嚐北邦大將的厲害!”說罷,二人各持鞭鐧來戰簡洪。

簡洪哪裏是他二人的對手,鬥不十合便領兵向南逃去。沐天晟高聲道:“此人出言不遜,孤王定要擒他!誰能擒住此人,孤王定有重賞!”

眾兵士一聽此話,紛紛向前追去。可未追幾裏,簡洪又領兵向一條小路方向逃去。沐天晟看了看兩邊盡是懸崖峭壁,暗忖:“夾龍道兩側小路多是蜿蜒鳥道,如今南兵在小路進出自如,必是熟悉此處地形。倘若在兩側崖頂駐守數百兵士,布下擂石、弓弩,我大軍豈不危險?如果此時後撤,我軍必亂。不如先到夾龍道中段的峽穀內彙合薛鼎南再作商議。”

正要催馬前行,卻見薛鼎南、殷天鳳領數百殘兵敗將退了回來,忙問出了何事。二人下馬跪泣道:“大王,段紫雲果然在峽穀設下埋伏。微臣隻帶著這些人逃了出來。”接著薛鼎南又將遭遇南邦伏兵之事詳述一番。

“什麼?”沐天晟聽罷此言,心中大驚,忙道:“要想在峽穀布陣豈是三、五天就能布好?南軍必是熟悉夾龍道地勢,早就暗中抄小路繞過來。布好此陣,以誘我軍。”

殷天鳳看了看四周,忙道:“大王,段紫雲會不會在崖頂上布下伏兵?”

沐天晟歎道:“這也正是孤王所慮。如今看來,像是沒有伏兵。”話音剛落,就聽兩側崖頂上一陣大喊。

“沐天晟!你跑不了拉!”

“沐天晟!快快下馬投降!”

北軍一聽,紛紛向崖頂望去。隻見崖頂旌旗翻動,一塊塊飛石從天而瀉。北兵頓時陣勢大亂,紛紛轉身逃命。可正巧此處夾龍道狹窄,北軍人馬眾多。再加上崖頂的一陣飛石流失。未過多久,北軍的屍骨、南兵的飛石便把路口堵住。眾將一麵用盾牌護住沐天晟,一麵尋小路衝出。

沐天晟見北軍死傷慘重。痛哭道:“孤王用兵從未有失,今番竟遭此慘敗。有何麵目再回麒麟城?”說罷,便要拔劍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