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城中兵馬調動,早有奸細報往淩秋城。梅雲夢聽說潘南月領大部人馬南下。笑道:“黎霄果然中我調虎離山之計。胡得威,現在兵馬籌備如何?”
胡得威陰笑道:“淩秋城中,大多青壯年願為城主效命。新募民兵一萬餘人,原有人馬四五千,再加上沐王的三千精兵,兵馬可達兩萬。足可以攻破鎮雄關,直搗如意城。”
“好!明日起兵,記住要用丁銳的血來祭旗。”梅雲夢吩咐下去,便轉入內堂。
卻說,前番刺殺梅雲夢的丁銳正被鎖在大牢中,獄卒拿來酒肉對他說:“丁銳,好好吃罷!一會兒就要用你的人頭去祭旗了!今兒吃了,明天就到閻王爺那邊吃去了!”
丁銳聽此話,隻是埋頭歎息。沒刺死奸賊,反被奸賊所殺,不由眼裏流淚。忽然聽到一聲:“丁兄,我來給你送行。”
丁銳抬頭,隻見一人提著很大的食盒向他走了過來,正是自己義結金蘭的好兄弟簡洪。簡洪為人狹義,頗有家資,大旱之年,將家資散盡,自己卻潦倒街頭。由於精通武藝,故潛入淩秋城糧倉去盜糧,被丁銳所獲。丁銳素聞他為人俠義,便放了此人,並與他結為兄弟。“賢弟,你怎麼進來的?”
丁銳擦擦眼睛看著簡洪。“大哥,小弟買通這些獄卒,才能再與大哥見上一麵。”
“你就不怕被我連累嗎?”
“大哥為國除奸死都不怕,小弟真後悔當時沒與兄一起刺賊。”
“噓!”丁銳指了指不遠處的獄卒,示意他小聲。
簡洪打開食盒笑道:“大哥,你最愛吃烤全羊,小弟為你準備的。”丁銳一看,果然是隻烤全羊。
丁銳笑道:“這個時候,也隻有你來看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說著,就要撕烤羊。
簡洪忙製止住他,掃了一下周圍,低聲道:“大哥,小弟此來,特為救你。”
丁銳驚道:“我身有鐵鐐,你怎麼救我?”“小弟有一把祖傳匕首削鐵如泥。為躲開獄卒的搜查,我把它藏在羊肚子裏。你隻須——”便在丁銳耳旁如此如此吩咐一番。
那個獄卒正在牢門口處等著有人來提死囚,忽然見丁銳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嘴裏喊著:“簡洪!我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竟在肉裏下毒!”
獄卒一聽忙跑過來,要看那隻烤羊。哪知簡洪一手把羊肚子裏的匕首抽出,一手捂住獄卒的嘴,在他脖子上輕輕一抹,便結果了此人。隨後,簡洪用匕首割開丁銳身上的鐵鐐,丁銳忙把獄卒的腰刀抓在手裏,和簡洪一起殺出獄牢。這些獄卒,整天隻知道盯著犯人,索要點小賄賂,哪能攔住簡洪、丁銳的衝殺?二人殺出牢獄後,跨上了簡洪事先準備好的馬匹,向城外逃去。牢頭見走了犯人,忙跑去向梅雲夢稟報。
而梅雲夢點完兵馬,隻等那牢頭押丁銳來祭旗。誰知聽那牢頭來報,丁銳被人救走。不由怒氣衝天,罵道:“一幫酒囊飯袋,走了丁銳,就用你來祭旗!”話音剛落,就一劍將那牢頭刺死。隨後吩咐三軍,向鎮雄關殺去。
再說,段紫雲自從知道仇家是天梟幫曲駿後。由於報仇心切,便一人攜槍出了如意城去尋曲駿。路上頻頻見到天梟幫和地虯會的幫徒滋擾百姓,心中更是憤憤不平。這一日,正在路邊一酒肆飲酒消愁。忽然幾個彪形大漢,大搖大擺的進入酒肆。隻見那幾個人個個凶神惡煞,腰胯大刀。
店家過來問道:“幾位大爺,要點什麼?”
其中一個喝道:“你們這裏最好的酒菜,盡管上來。”
店家應諾退下。不一會兒,便把酒菜上齊。那幾個大漢狼吞虎咽、暴飲狂喝。功夫兒不大,一個個酒飽飯足,便徑直往外走去。
紫雲見這幾人不結賬便走,而且店家也不阻攔。深感疑惑,便向店家細問。店家低聲道:“這位客官,還不知道吧?這幾個人是天梟幫的,誰敢惹呀。在這地盤上,能保住小命就不錯啦!”
紫雲問道:“天梟幫,人人都這麼蠻橫嗎?”
店家道:“客官,這幾個人都是他們幫主身邊的得意門徒,身上武功都是他們幫主親自傳授。厲害著呢!”紫雲聽此,自思仇人曲駿肯定就在附近。便付了飯錢,尾隨那幾個大漢而去。
走了大概一裏路,那幾個大漢發現後麵有人。便停下來盯著紫雲問道:“你幹什麼的?老跟著我們幹什麼?”
紫雲笑道:“我走我的路與你們何幹?”
那幾個大漢知道他沒說真話,接著問道:“你從哪來,到哪去?要去幹什麼?”
紫雲把槍往懷裏一抱,嘴裏輕輕地吐出兩個字:“殺人。”
那幾個大漢更加驚奇,忙問:“殺什麼人?”
紫雲道:“天梟幫幫主曲駿。”
那幾個大漢聽罷此言怒道:“好小子,敢口出狂言,要殺我們師父,那也得先過了我們這一關。”說著,各自掄起大刀瘋熊般的向紫雲撲來。
原來紫雲路上觀察這幾個人的腳步,就料定了這幾個人都是力大技拙之人,絕非自己對手。便故意以言挑之,好讓他們說出曲駿的下落。哪知這幾個大漢見紫雲年輕,以為好欺,更加不知輕重。交手之後才發現眼前這個年輕人武功高超、絕非等閑之輩。而段紫雲三十招內已刺倒數人,最後一人正要逃跑卻被段紫雲一腳踢翻在地。
那人忙跪地求饒:“大爺饒命,小的冒犯了大爺,大爺饒命!”
“好,我可以饒你不死,你告訴我,曲駿在哪?”段紫雲問道。
“曲幫主和地虯會的閻舵主在紅綾河畔,要招集兩幫的幫徒,說有一個‘擎霄大會’我們也正要趕去?”那人答道。
“什麼是‘擎霄大會’?”“就是捉拿南邦國王黎霄,也叫‘擒霄大會’。”
紫雲笑道:“你們兩幫有多少幫徒,盡敢搞什麼‘擒霄大會’?”
“大爺,雖然我們人手不夠,但淩秋城城主梅雲夢、越城、蠻城的兩位城主都已起兵。而且各方聯合起來也有兩三萬人馬。現在黎王的兵都派到南邊去了,過幾天淩秋城梅城主就要攻破鎮雄關,揮軍直搗如意城。”那人由於害怕便將一切都說出來。
紫雲一聽心中大驚,自己為報父仇,大王調兵之時,沒有在殿前聽候調遣。如今國家四麵幹戈,自己卻在外尋覓仇人。心想,不如回去向大王請罪,然後在戴罪立功。南邦正是用人之際,相信大王也會法外開恩。
遂對那人道:“你走吧,如果以後再讓我看到你助紂為虐,我的槍可不饒你。滾!”
那人聽到赦令連滾帶爬的跑了。紫雲暗想:紅綾河離此不遠,我何不探一下賊情。於是將剛才被刺死之人的外衣脫下來穿在自己身上,便從小路向紅綾河畔奔去。
紅綾河畔,千餘幫徒彙聚此處。中間有個大土台,土台之側樹一大旗。旗上寫著‘生擒黎霄,替天行道’八個大字。地虯會舵主閻猛、天梟幫幫主曲駿二人正在台上。見兩幫幫徒已基本到齊,曲駿便向台下喊道:“地虯會、天梟幫的各位弟兄們,梅城主已經兵進鎮雄關。我們要幫助梅城主,斷鎮雄關的糧道,截殺黎王的援軍。這樣,不出一個月,必破此關。然後大軍直搗如意城,生擒黎霄。到時立梅城主為南邦之主。弟兄們都是有功之臣呀!”接著下麵一陣歡呼。
閻猛也起身向台下喊道:“弟兄們!我門兩幫幫徒雜亂。為便於傳號施令,兩幫幫徒各穿本幫服飾。為區分幫徒所屬,服飾分紅綠兩色。地虯會的弟兄們著紅色,天梟幫的弟兄著綠色。”言罷,下麵又是一陣歡呼。
紫雲雜在人群之中,見到曲駿,不由血往上湧。手按槍柄幾次想出手,但見賊人太多,恐不好全身而退。當聽說賊眾要從鎮雄關後方出手時,心裏不由一陣發涼。心裏恨恨道:“曲駿,就讓你的人頭多說幾天人話!”隨後扭身沿著紅綾河向回走去。
未走多遠,見幾輛牛車拉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向這邊走來。有幾個天梟幫的幫徒正趕著牛車向前走著。紫雲大搖大擺走過去和那幾個人攀談道:“幾位弟兄,拉的什麼東西?”
那幾個幫徒見他穿著,便以為是自己人。說道:“兄弟,這是咱們的新服飾。地虯會的人穿紅的,咱們穿綠的。到時與黎王打仗時,免得誤傷了自己人。這些衣服都是梅城主送來的,等他攻破鎮雄關也好和我們的人接應。”
紫雲聽此,眼珠一轉,便打起了這幾包衣服的主義。心中卻暗想,他們的人就在前麵,如果現在下手會不會驚擾了群賊?正在他猶豫不決之時,忽然兩個蒙麵黑影從林中躥出,各持利刃殺向這幾輛牛車。那幾個幫徒忙持刀槍抵擋。而紫雲見他們打的混亂,乘勢將一大包衣服向旁邊河裏丟去。正在此時,眾多幫徒沿著河畔蜂擁而來。兩黑衣蒙麵人見形勢不好,忙往回逃。哪知幫徒越來越多,並大喊道:“活捉偷衣賊!”
段紫雲見那二人難以衝殺出去,心想姑且出手救下他二人,再問個究竟。想到這裏,段紫雲手抖絞龍搶以虎入羊群之勢殺入群賊之中。眾幫徒見有一個天梟幫的幫徒向他們殺來,弄得一頭霧水。正不知道是何原因的時候,紫雲卻乘亂護著兩個黑衣蒙麵人逃出危險之地。曲駿、閻猛聽說有人想打劫衣服。不由哈哈大笑:“幾個蟊賊,也想沾我們天梟幫、地虯會的便宜。可笑!可笑!”
卻說,那兩個蒙麵人見紫雲救了他們,揭掉麵巾,跪地拜謝。紫雲忙將他二人扶起,問道:“二位壯士,為何劫他們的牛車?”
那二人忙將緣由道來。原來這二人正是從淩秋城逃出的丁銳、簡洪。因在淩秋城得知,梅雲夢將為天梟幫、地虯會送一批衣服,這批衣服設計獨特,別人難以仿製。將來好讓自己的人馬與幫徒接應。二人便起了搶衣服的念頭,原本想到手之後送往鎮雄關,用來惑敵。誰知,卻因賊人太多而失手。紫雲聽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