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很委婉,但是意思卻不委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相當於告白一樣分量的語言。千若突然想起來了,再次之前,泠夜澈甚至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愛這個字,甚至,連喜歡也沒有。她知道他是個很內斂的人,這些年王位上所經曆的風風雨雨,已經讓他的那顆心被磨的堅硬無比。
所以——他將最柔軟的那部分藏的很深,深到自己也不清楚在什麼地方了。
但是今天,千若覺得很滿足。她盈盈一笑,起身朝泠夜澈的方向走來,抓住了某人的手:“我說——你還可以再委婉點嗎?”說完之後會意一笑,讓泠夜澈心安。
“我——很喜歡,很喜歡你!”泠夜澈鼓起勇氣,說出這話,被千若拉著的手,卻同時撰得很緊。
千若將手抬起來搖了搖:“我說——再用點勁,差不多就斷了!”泠夜澈急忙鬆手,看著那一排紅印子,心疼不已。
“你不喜歡,我盡量離夕顏遠點便是了。”泠夜澈答話。他的嗓音仿佛有魔力,總是能夠在任何場合讓千若迷惑不已。那就算憤怒卻依舊溫潤的桑心,在持有者這麼盡力溫和的時候,就仿佛能夠迸發出那個叫溫暖的詞彙一樣。
讓千若苦笑一下,卻不得不回答道:“夕顏幫了你十五年,怎麼可能說斷就斷,我隻是將心裏的不順服說出來而已,說出來了,那股情緒,便會消散掉的。”
這回答很假,卻讓兩個人都找了各自的台階下。
千若站了一會,見到外麵的天已經很黑了,原本占領了天空的月亮也慢慢的被雲層籠罩了起來。留下幾顆頑強的星星,還掛在天空。
但是星星就算實際體積再大,它也還是星星,和月亮沒得比,這天空就靠它們撐著,很顯然是不夠分量的。
所以,這原本就烏黑的天空,更加黑了起來。
千若想了想,還是催著泠夜澈買單回去了。
泠夜澈仰著頭,左邊的手緊緊的抓著千若的右手。他想笑,卻奈何全是苦笑,他比千若更明白事情,他是王!他是王!這是他逃脫不開的宿命,而這宿命的最後,就是他不得不顧及各方的實力,用來穩固這祖祖輩輩好容易打下的江山。
再往下推一層,也就是說,他的那些後宮,動一個則亂全局,所以注定了他這一生都不能夠獨寵一人。
而他,卻比千若更加明白千若的性格,他早說過,千若那樣的女子,是怎麼也不肯能委屈自己,和別的女人共同享用一個丈夫的。
他苦笑,嘴角彎到了一定的角度,在往上去就有些扯的疼了。於是他停住了,手卻不受理智控製的緊緊拉著千若。他能夠擺出很長一串理由去說服自己,放掉手中的那個女人。這樣,不論是對他自己還是對千若,都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但是,就算沒有理由,他也舍不得真正去放掉那隻手!所以,他、和千若,他們!都是這場戀愛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