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過的很慢。那條路仿佛很長,他們走的很慢,和世間在做競賽,但是這場比賽,比的是誰最慢……
但是夢過的卻很快。
千若和泠夜澈手牽著手走回了別院,無視所有人灼熱的目光,還有夕顏一對怨恨的雙眼。他們麵上沒什麼表情,心中卻在想著各自的心思。
她和泠夜澈睡的是同一張床,但是卻不知道,那一晚,所做的是否是同一個夢。
千若的夢很奇怪。
夢裏她回到了21世紀,她親眼看到喜兒和教官對著她的頭像,或者現在也可以叫做是遺像下跪叩首。她卻是一身的黑衣,站在好多好多不認識的人麵前。
突然,她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那是——慕容瑾瑜?
慕容瑾瑜後麵跟了許多國際刑警,他們一路推開很多前來參拜的、千若不認識的人,包括千若自己。徑直來到21世紀qiruo的靈堂前。
慕容瑾瑜一襲的燕尾服,他看到照片那一刻明顯的驚愕了一下,卻又恭敬的脫下禮帽,朝著那遺像微微鞠了個躬。
然後是國際刑警中走出來一個人,大聲宣讀了屬於qiruo的罪行,那些罪行很細很密,卻很真實,包括了她第一次刺殺慕容瑾瑜的父親慕容華。
最後,將罪行書遞給教官讓他簽字。
此時的站在人群中的千若隻是苦笑,苦笑道最後甚至都不知道苦笑是該怎麼笑了。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嗎,在五年前組織上早已和她定下契約,五年服役期一過,若是個人執意脫離組織,那麼這些罪行,便由著個人獨立擔著。
千若想著這夢做得倒也真實的可怕,她看著慕容瑾瑜那一臉的恨意,心中卻始終不能夠釋懷,好像,這一切都是真的發生了一樣。
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對呀,慕容瑾瑜不是落崖了嗎,邱久告訴她說他會有一番奇遇,他們的緣分未盡,他始終是會回來的。而這裏的慕容瑾瑜,想來應該是她心中有所畏懼,這才會做這樣的夢吧。
原來她也學會畏懼了,隻是這畏懼的緣由,卻是因為曾經擁有過……
教官的臉被風沙一遍遍的洗禮,他是組織裏唯一一個雖然具備殺手的所有特性,卻從來沒有出過一個任務的人。千若沒有刻意追尋過這裏麵曾有過什麼故事,但是她卻知道教官和組織上的首腦有些不同一般的關係。
至於這關係是什麼,她則是刻意讓自己不清楚。因為她知道,知道的多少,和存活率有很重要的關係。
夢裏的教官比記憶中的要更黑一些,也更滄桑一些,他手中拿著那些條條杠杠的罪行書,卻遲遲不肯下筆。
最後甚至將它推到喜兒的麵前,喜兒神色異常的看了教官一眼,提筆刷刷的便簽上了千若的名字。
這些工程其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唯獨是騙騙那些受害者而已,讓他們以為現在的執法是很公正的,要恨,則去恨那些已經死去活不知蹤跡的人好了。
慕容瑾瑜的眼神在喜兒簽上字的那瞬間崩塌,他踉踉蹌蹌的搶過那張被推搡了兩個人的手的紙,捏著那張紙的手指在微微顫抖,然而此時,他心中的顫抖,卻遠遠不止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