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幻虹音怨焦尾弦斷 雪舞風冷幻兒昏厥(1 / 2)

“若是小生僥幸得勝,便請樓主同小生回山見師父,並解散這逼良為娼的幻虹樓!”

“錚!”虹兒輕挑琴弦,室內溫度再度下降。紅梅剛要開口,就被虹兒鳳目射出的攝人寒光凍住了嘴巴。

“既然如此,宮商公子也別忘了,若是勝不了奴家,便要在這幻虹樓任我差遣。”

“好!”宮商一臉決絕。

“哼!敢說我這幻虹樓逼良為娼,我先把你這個‘良’逼成娼。”虹兒心中暗道。

“錚!錚!錚!”虹兒雙手撫琴,千條指影,虹光流幻。幻虹琴化做天邊的彩虹在虹兒指尖流淌,在宮商眼前變幻。同樣的千幻指影,虹兒的技巧顯然要比宮商高上一籌。琴聲千轉,時而飛揚喜悅,時而如泣如訴。宮商和紅梅都是此中高手,心靈頓生感應,隻覺得柔腸百轉,心情忽喜忽悲。

隨著琴聲漸至高潮,一股強烈的幽怨從琴音中散出,不同於一般琴曲表現哀怨時所采用的低流宛轉,虹兒所奏的琴音反而轉向高亢,高亢至漸不可聞。讓人產生出一種不如歸去的心酸。

“當當當當”樂曲達到最高潮處,琴弦紛紛崩斷。不是幻虹琴,而是那柄焦尾梧桐。這上古名琴忍受不了樂曲的幽怨悲鳴而七弦皆斷,這一場不用再比,宮商已是輸了。

盞茶的時間,虹兒先從琴曲中恢複過來,看到對麵仍在癡癡坐著的兩人,玉手一揮,一串清音將兩人驚醒。

“師姐,師弟拜服,隻是不知此曲何名?”

“虹怨。”

“師姐既有曲中心境,何不歸去?”

“是啊!何不歸去?一個聲音在心底輕輕地問自己。”虹兒嬌軀向後一靠,疲倦地眨了眨眼睛,將幽怨深深地鎖在心裏。

“好了!姐姐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既然認輸了,就從明兒起,在這裏幫姐姐逼良為娼吧!”

“梅兒,待會兒帶他到柴房去住。”

“柴……房,不……會吧!”宮商艱難地問道。

“怎麼,明天開始你才是我幻虹樓的人,今天幻虹樓不負責提供你住的地方,難道你有錢住客房嗎?別忘了你還欠一百兩銀子呢!姐姐是好心,總不能讓千裏迢迢來看姐姐的小師弟睡雪地吧!”麵紗後的玉顏暗笑,“笨小子,這就是你汙蔑姐姐逼良為娼的後果。”

“對了,晚飯、茶水一律不許送!”

一聽沒有晚飯,宮商的肚子立刻“咕咕”地叫了起來。“好師姐,為什麼我明天才是幻虹樓的人,我都一天沒吃飯了。”

“不為什麼,我說明天就是明天!”虹兒盡量控製著自己用沒有任何語氣的聲音撂下了這幾句話。蹭地站起身進了裏間,隔著珠簾又甩出一句。

“對了梅兒,送他進去後就把柴房門鎖好,免得今晚我們幻虹樓丟了什麼東西。”

虹兒靠在牆上輕輕地撫著胸輕輕地籲了一口氣,心想這下這個愛哭的小師弟一定會被自己欺負哭了吧。自己還真有些怕了他的魔音穿腦,還是把他交給梅兒吧,在天崩地裂那一刻之前,她這個做姐姐的選擇了落荒而逃,很沒有義氣哦!

看到宮商的臉色開始烏雲變幻,為即將開始的暴雨傾盆做準備。紅梅連忙橫了他一眼:“不許哭,一個男孩子,動不動就哭也不怕丟人。再哭,我也不管你了!”

真靈,一場即將掀起的風暴居然硬是停了下來,紅梅也暗暗地鬆了口氣,說道:“乖,跟姐姐來吧。”

小小地懲罰了一下胡說八道的宮商,虹兒慵懶地倚在床上。為剛才沒有聽到預料中的恐怖哭聲而暗地裏鬆了一口氣。

“還真是一個會哭的小子,絕對和淡菊丫頭有一拚。梅兒也真有一手,硬是讓他把眼淚憋回去了.不過這個小師弟的心倒真是善良,什麼都不懂卻大言不慚地說要照顧我。

柴房就在庭院陰冷的東北角,嗖嗖的冷風卷著輕雪在這裏打著旋,好陰森、好冷啊!

看著宮商躊躇不前的樣子,紅梅催促道:“還不快走。”

“紅梅姐姐,這裏不會鬧鬼吧?”宮商抱著肩膀在柴房門口徘徊。

果然,這小子不但愛哭,還膽小怕鬼,紅梅忍不住噗哧一笑:“有鬼也怕了你這個愛哭鬼,鬼來了,你就用你的哭聲嚇走它!”說著,便輕輕一把將他推了進去。

“姐姐,我還沒吃飯呢。”

“等著吧!待會兒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剩下的。”

“嘩啦”一聲,柴房的門被鎖上了,黑洞洞的,一絲光也沒有。宮商隻好瑟縮在一堆柴禾的後麵,怕的發抖。不過他意外地發現,這個柴房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冷。其實宮商不知道,這個柴房隻是給旁邊為虹兒和四姐妹偶爾下廚的小廚房提供木柴,並且最主要的用途不是用來貯藏木柴,而是供犯錯的丫環反省的地方,梅蘭竹菊四姐妹不小心惹到虹兒生氣,有時也會被攆到這裏來住。所以,這個小柴房的門窗都很結實,能夠抵禦寒風。宮商要是被關到那個為大廚房提供木柴的四麵漏風的柴房去,這一夜就算沒被嚇死也會凍個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