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後攝政(2 / 3)

“是。”韋皇後點頭。

“可是……”安樂立刻露出不甘之色來。

韋皇後目光淩厲如劍,掃了她一眼。武駙馬急忙將安樂拉去一邊。

韋皇後恨鐵不成鋼地哼了一聲,轉頭對對韋敬道:“我們直接扶溫王登基。你父親為太子少保。你們父子倆務必將他照料好,不許出任何差錯!”

“姑母放心!”韋敬諂媚笑著,“耶耶身子也好多了,可擔此任。”

草草商議完畢後,眾人離開了大明宮。

韋皇後坐在榻上,久久沒起身。賀婁尚宮去扶她,一下還沒能扶起來。丹菲急忙過去幫手。

她的手扶住韋皇後的胳膊,隻覺得觸手冰涼,汗濕紗衣。

韋皇後做下如此大的事,說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她所有的勇氣和鎮定都用在了先前一時,此時一口氣鬆下來,便渾身乏力,連站起來的力氣都無。

丹菲她們費力地將她送回了含涼殿。韋皇後仿佛經曆一場大戰,疲憊不堪,倒頭就睡去。

柴尚宮和賀婁尚宮退了出來,亦都露出了勞累之態。

丹菲體貼地扶著賀婁尚宮,道:“我送娘子回屋休息。皇後晚膳前定會起來。今夜還有許多事呢。”

“我不重用了,你就多擔著點。”賀婁尚宮點點頭,扶著小宮婢的手走了。

丹菲尋了一張墊子,坐下來喘氣。此刻日頭已偏西,她自清早用了飯後,至今一口水都未進。這短短的半日發生的事,簡直就像大半輩子一樣多。丹菲再是膽大,此刻也依舊感到一陣陣難抑的惶恐。

“接下來該怎麼辦?”別說雲英,就連見多識廣的萍娘,此刻也有點發懵。

丹菲摸了摸肚子,“有吃的麼?天大地大,自己的肚子最大。有什麼事,吃飽了飯再說也不遲。”

雲英從廚房裏要來了一鍋半涼的肉糜粥,三人都餓得前胸貼後背,端著碗,就著一點鹹菜,將一鍋粥吃得底朝天。

吃飽了後,好像緊跟著煩惱都少了許多。

丹菲啃著肉鋪,道:“我們倆先好生睡一覺,休息好了,晚上才有力氣。事已至此,好歹活著。你看神龍殿裏那些宮人,還不知道下場如何。”

雲英打了一個寒顫。

“怕麼?”萍娘問。

雲英苦笑,“我本來以為,當初眼睜睜見我爹被抓走,小侄兒被失手摔死,就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了。今日我才知道,我見識實在太淺了。”

“我也一樣。”丹菲亦苦笑,“我還是見過突厥人屠城的呢。”

萍娘歎道:“如今封了宮門,也沒法把消息傳給郡王和崔郎。”

“我想他們在宮外也看得出情況不妙,自然會有所準備。”丹菲道:“發喪那日,百官會來朝。到時候爭取同他們接上頭,商議下一步對策。”

雲英猶如溺水者抓住浮木一般拉著丹菲的手,“好阿姊,我能遇到你,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丹菲亦道:“能有你們兩個同我在宮中相伴這些年,扶持照顧我,亦是我三生之幸。”

出了這樣的事,三人都心神不寧,幹脆和衣倒在丹菲的床上睡了個囫圇覺。直到暮鼓聲響,她們被吵醒。起來又飽飽地吃了一頓晚飯,換上了孝服,一群宮人由柴尚宮領著,去了停靈的兩儀殿,為大型皇帝守靈。她們三人都比較能抗壓,狀態還好。旁觀別的宮人,一個個麵無人色、愁眉苦臉,不少宮婢都哭過。

丹菲遠遠地望見溫王跪在靈前,少年身軀瘦弱,仿佛被無形的重量壓得直不起身來。

他就要做太子,要做新君了。可是這並不值得喜悅。他就是個傀儡,繩子被韋皇後緊握在手中。他稍要反抗,那繩子就會纏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