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行雲流水般的琴聲響起,有了上次畫的教訓,觀看的人們都沒有輕易下結論,而是屏息靜聲聽下去…琴聲嫋嫋,如天外之音,所有的人都有些怔了,而呂展玄從袖中拿出一把有扇墜的扇子,以扇代劍舞了起來,削、提、勾、帶,氣勢咄人,樣子一改觀眾對他的文弱的印象。
沐寒的眉略蹙撥弦加快,由之前清水流譚般轉至疾風驟雨,氣勢恢宏,那呂展玄單指展扇,似換了一套劍路繼續…
那扇子,不正是自己給舞煙的那把扇嗎?還有那玉墜,分明是和舞煙所飾的一樣…想起那很熟稔的一句“展玄”和那玉上“心有千絲網,中有千千結”,一向刀鋒嗜血都可以麵不改色的沐寒笑意全失,眼神寒烈的望著眼前那個人,撥弦未停,卻愈發快了起來。而那人卻往後一仰,使扇如風的同時以僅能談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緩緩吟誦“天不老,情難絕,心似千絲網,心有千千結。”他們兩個…!沐寒也換成隻手扶弦,一陣龍吟般聲音響起,然後掌心積聚了幾分法力注了進去…
一陣如古老吟誦般的琴聲響了起來…觀眾皆如入雲霧中,隻覺得暈暈沉沉,隻有種莫名的尊謂之情,卻連台上什麼情況都視如不見了…隻有台上另兩個人隱隱覺出了不妥於…殺意…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緊接著那做畫人一甩筆,一串墨珠甩了出來直衝舞煙而去…
這裏怕是又有什麼毒吧。雖是百毒不侵的舞煙還是下意識閃躲了一下,就在這是一枚黑色的棋子也朝舞煙飛去,而正在呂展玄分心去看舞煙的時候,一枚白棋又飛出,擊住了那黑子,頓時改了方向正打中呂展玄持扇的手腕,那扇竟脫手向舞煙飛去
“咚”頓時琴弦斷,料沐寒身法再快也未能阻止,舞煙吐了一口血,身子緩緩倒下沐寒移影一把接住將快到底的舞煙,這是他慣有的笑沒有了,連眼神中剛才的那片冰冷都不見了,徒有掩飾不住的悲戚和絕望。剛才那琴曲他注入了四分的功力加之前被呂展玄接住的那些冰魂之毒都承受在了那一把扇上,那扇若出,人必喪生…妖則…魂飛!
他抱這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感覺她的身軀越來越輕…心很痛,腳沉的邁不開步來。巨大的悲傷自心底蔓延,身畔所有的聲音都仿佛隔世之音,此時他的眼中隻有她,那個小臉龐上還有些許的茫然,唇畔還有紫黑色的白汙…的她。“煙兒——”沐寒仰天長嘯了一聲,那聲音如空穀回音久久不散,他轉向那現在驚訝的目瞪口呆的兩人,沒有表情“你們…”紫刃出,自他們頭頂劈去。隨著轟然兩人倒地他續道,“死不足惜”。他無限悲涼的望向懷中的少女,她的身形正慢慢逝去,幻成了原體,一隻通體赤色的狐。
他想起了第一次誘她喝下毒藥時她的樣子…
想起了她明明屢遭他欺弄卻還是無條件的信任他,把他當做親人…
想起了她初來人界是有些好奇但還是膽怯的緊緊抓住他袖擺。
想起她每次和他出去都會很認真的幫他挑東西。
想起她來的路上還和他講贏得話要怎樣怎樣慶祝。
想起她就在剛才還眸色緊張的望向他,傳音叫他小心。
可是那個天真爛漫那個古靈精怪那個永遠笑著很迷糊的她,現在正在自己懷裏漸漸遠去。而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兀然發現天地之大,他竟無處可去,他悔了,他恨自己剛才就不該那麼大意,恨自己為什麼不直接代替她比賽。恨自己為什麼要教他以至於毀了她,若是可以,他願意以身代亡,可是——什麼都沒用了啊!再過不久,她就要魂飛魄散,灰飛煙滅,連轉世的機會都不在有了…他卻隻能親眼看著她的抽離,帶著遺憾與揮之不去的哀傷孤獨獨活幾千年…
那種再也看不到她要耍小聰明再也不能擰著她耳朵叫她“小狐狸”的日子還有什麼意思?
那種再沒有她的日子縱有千萬載又有什麼意思?
他心意已決,若是天要收他,縱使逆天而行他也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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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