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吐出的話將那些蘊了催眠術力的字符盡數消退時,大巫師眼內的鷙毒之意愈發濃厚,“雲滄海,你竟然私學巫術!”
“我既然是雲家人,本生就擁有得天獨厚的天分,何謂私學?”我向婆婆遞過隻有我們心領神會的眼神,施施然出列,“大巫師不會以為習練巫術是你們萬俟氏獨享的權力罷?”
事實上,萬俟氏的確有這份野心。萬俟家的大家長曾數度在長老會上隱透此意,無奈按巫族法典,天女隻能出自雲氏,既是天女,習練巫術自然天經地義,方才作罷。而萬俟家這份強己弱他的野心,曾一度為巫族人口誅筆伐。
我的話,不會使這些圍著我的族人對大巫師掉矛相向,但至少可以在他們心底種上一粒猜疑的種子。而種子,在碰到適合的土壤和空氣時,便有可能長成參天的大樹。長不成亦無妨,聊當對大巫師的消遣也好。
“大膽雲滄海,身為逃犯,不知悔改,口出妄言,罪加一等!”
“萬俟大巫師,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如此多話,畢竟,你們想要的隻是我的血,那些可讓你們所謂長生不老的血!”
“你……”
“所謂天女必需,所謂天命所在,也不過是你們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你,你滿嘴妄言,著實可惡……”
“每年采集滄海血液的人皆是你,你敢不敢向巫神發誓,早在諸族人發現滄海之血另有妙用之前,那些采自雲滄海的血,你皆一滴不剩的送進了天女口內?
大巫師臉上肉皮的抽搐,在在說明這位巫家高手已被激怒,吼如喪鍾過境:“爾等還不上前將這妖女拿下!”
幾名巫者群聲喝應,圍捕而來。
要的就是這個機會。在諸巫者擋住了大巫師視線的刹那,我對婆婆微一頷首。而後,自是出手反擊,使諸巫者族人砰聲落地。
大巫師臉上的詫異令人發噱,但念及到會有更令他驚詫的事情等在後麵,我先強自忍住。
“雲滄海,你竟然偷習巫族上乘術力,罪不可赦!”這一回,他不再勞煩旁人,龐大身形似是烏雲壓頂,五指扣鎖我的發心。
大巫師就是大巫師,出手即是鎖魂術,取滄海之心可昭日月呢。我左手食指向天,右掌壓左腕,雙足後移……回!
轟——
四遭巨大的石木難耐無形氣力摧殘,石飛木碎。
大巫師穩住身形,“你……你……”
我不必再去欣賞他的精彩表情,雙掌並攏,口決默成:對麵皆強敵,不可掉輕心,出招致其傷,不使落網去,打!
那些位巫者族人先是茫然四顧,當望到對麵之人時,臉上登逞凶意,或揮拳,或動掌,或拔刀,互毆一氣。
“住手!住手!本尊命你們住手!”
大巫師的每聲咆吼,隻能讓每個人有短不過須臾的停頓,然後,照打不誤。
“雲滄海,如斯歹毒之法你用之族人,其心可誅。”
“比之爾等以捉我人吸食我血為目的的無恥惡行,此術已輕。”滄海必須感謝小海的艱難歲月,那些反唇相譏居然如此就熟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