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2 / 2)

他聲壓得愈壓,臉迫得愈近,在我的肩頸間巡回,冷森森的白牙昭告著當下意圖——

“你不能咬我……”他咬了,而且不止一口。

他如一隻貪食的狗兒,小海可憐的的小脖子則成了一塊多肉的骨頭,啃啃咬咬間,讓人麻麻痛痛。且,他邊咬邊罵:“臭丫頭,這是罰你敢擅自離開……笨丫頭,這是罰你擾亂了我……蠢丫頭,這是罰你……”

罰罰罰,哪來這多罰嘛。“痛啦~~”

“這就痛了?這一年,我的疼痛何曾少了!”

呿,誰敢讓你痛!“放開,放開……”

“你這張嘴很清閑是不是?”他聲發狠,唇罩落,小海的嘴兒又成了他的餐食。

我是想推開他的,而且也推得開他,隻要我能把迷溺的心思回歸清明,隻要我能集中意誌下達指令,但但但……

“……小海……小海……”他如呢噥般的吟喚催眠了我,他無處不在的熱息融沌了我,一年的睽違更如一方催化的藥劑,將我和他之間的空氣催蒸得稀薄……

困紮無奈中,我探出一隻手,卻不知道想握住什麼,直到它被寒意侵襲,一個冷顫瞬間傳遍體內,提醒小海——

“不!”我推開身上的他,陡感寒意凜凜撲來,他……這個色鬼!我扯過一旁毛毯,“你走開!”

“你做什麼?”他綠眸氤氳未退,惱怒低狺,“感覺正好的時候!”

……胡說八道!“誰和你感覺正好?你走遠就是了!”

“你……你明明不是不喜歡!”

他熾炙的眼神,濃沉的語聲,還有那漫溢全身的火熱氣息……縱使我對男女之事仍是懵懵懂懂,也紅了臉,羞了頰,“誰會喜歡!如果不是為了婆婆,我都不要來……婆婆!”

呀呀呀,都怪他都怪他,他對小海這樣那樣,讓小海竟然忘了婆婆!我跳下臨時搭建的矮榻,甫想衝出帳去……

“這樣子出去,會冷的。”他飄來不痛不癢、不鹹不淡的一句。

是啊,會冷,的確會冷,怎會這樣的冷?我抱臂自暖……“啊!”全身上下清光溜溜,誰不會冷?

顧不得理會那廝的一臉邪笑,我將散在矮榻下的衣衫悉數揀起,一層層向身上包裹。但都穿完了,卻發現仍少了什麼。

“在這裏。”他勾起椅上的短襖,“過來,我幫你穿上。”

“你扔過來就好。”

“過來。”不是命令,他道,低淳的嗓音如琴音拂耳。

我不相信他有幫我著衣的好心,但也曉得他不會如我的願扔它過來,隻得蹭了過去,“給我。”

“親我一下。”他俯下臉,“親了我,就幫你穿衣。”

我登時一氣:“小海不要它了!”

“唉,還是那個萬年不變的小氣丫頭。”他拉住我,架我的臂,當真給我披襖穿衣,並盤扣係帶,煞是仔細。

我納悶望著眼前人,懷疑這個是不是被邪魂附了軀的怪物。

“穿好了。”他一笑,我尚感不妙,他的唇已再覆來,不複先前的濃烈,細柔如綢緞過境,卻仍是在小海口內注滿了屬於他的清洌氣息,最後,以一記輕咬結束,“為你穿衣不說,還會親你,本公子就比你大方多了是不是?”

“……討厭!討厭討厭!”就知道,狐狸總歸是狐狸!

“傻丫頭。”他壞壞低笑又如琴音沉散,“走,我帶你去見你的婆婆。”

馮婆婆尚在睡。我摸著婆婆手,凝視她雖有削瘦但氣色紅潤的頰,一顆心真正安穩下來。

“為她醫治的是無雲大師。”秋長風在旁道。

他的言下之意,婆婆是無雲大師在號脈診療,以大師的見多識廣德高望重,不會同於那些醫者大夫的大驚小怪,縱算明察有異,亦會沉默緘聲。

“另外兩個孩子呢?”不需再為婆婆懸心,終有閑情掛念一下小臭冰和小嬋玉。

“在隔壁帳裏,他們一直守在這張榻邊,精神不支睡下了,才被人抱了下去。”

聽著他的娓娓釋疑,由不得小海再次持疑:這是秋長風沒錯麼?“公子,您今兒個出門沒遇上什麼古怪東西罷?”

他眸倏眯起,“你想說什麼?”

如果小海夠聰明,便該適可而止,但挑釁躍躍欲試,忍不住啊。“突然變得很善良的樣子,小海惟恐公子被什麼東西給附了體……”

“臭丫頭!”他像是早早就蓄勢待發,遽然出掌就把我攫住,“一年不見,膽子見長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