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2 / 2)

“本公子想聽得不是這些廢話!”

“您的確是掛心小海,隻是,您明白,小海也明白,小海還不足以讓您失去理智,不足以影響了您的判斷。能讓您情急之下,失去理智和判斷的,隻有憐星小姐。”

“你是在告訴我,你在吃醋麼?你在吃憐星的醋?”

“公子又要告訴小海沒有這個資格了麼?”

“你……”

在小海麵前,難得他也有氣結之時,我該不該買一串爆竹以示慶祝?

“我不會摻和您和小侯爺的任何事。我不會為公子出賣小侯爺,當然也不會為他出賣公子。公子盡可放心。”

言盡於此,必定無事了,我施過了一個屈膝禮,心中哀歎著自己與那十二兩銀子的有緣無分,回身掀步。

“你口口聲聲說我不會為你失去理智和判斷,你呢?你又何嚐能為我失去理智和判斷?”他滿是不甘的叱聲追來,“你做不到,憑什麼以為別人會做到?”

能近乎幼稚地指責一個人的秋長風,還真是罕見。

但他說得並沒有錯,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何權指怪別人?但,小海不是怪罷,隻是,點出一樁事實而已啊,是……罷?

他和滄海,的確是如此的像呢。

我暗自笑著,推開了疏柳齋大門。

三月十六。兆河畔,垂柳拂嫩綠,迎春曳金黃。正是一年好時光呐。

小海捧著一油紙包的吃食,靠在一棵柳樹下,討好自己的嘴兒。

這一天,是小海的生日。

但,並不是滄海生日。

滄海生在月暈之日,最濃的深秋之時。在滄海的記裏,生身之日,總與刺骨的寒冷、鮮紅的血液、力竭的疲弱息息相聯,那曾是滄海最仇恨的一日。也曾想過,隨著滄海遠離巫界,讓它自記憶中永遠消失。

隻是,遠離巫界的第一個春天,我第一次見到了花團錦簇,草長鶯飛,被那份美麗蠱惑著,雀躍地對馮婆婆歡呼:“滄海的生日無權選擇,小海的重生日要自己做主!就要今天,就在今天,小海要過生日!”

於是,那一天,便成了小海的生日,重生之日。

每年這一日,小海總要設法脫身,窩到婆婆的軟暖懷裏,吃一碗香暖壽麵。

今年,也不例外。馮婆婆昨日便回到張嬤嬤家裏,等著小海前去撒嬌吃麵。小海隻要等到了臭山頭,大方地讓他一並去分享婆婆的手藝就好。

今兒一早,去向秋夫人告假時,並沒有受到想象中的詰問。她隻是給了一個錢袋,要小海到街上買一些讓自己開心的物什,還說,人生一世,幾十年匆匆就過,既然活著,便要討好自己,取悅自己,那些個討好不了自己取悅不了自己的灰黯心情,扔了就是。

會想做秋夫人的女兒,想來也是因為她這份超脫的智慧和開拓的心境罷?滄海從來就抗拒不了快樂的誘惑。

哢哢嘎嘎。這瓜幹好吃。待臭山頭到了,再押著他買上一堆,小海要吃個過癮。

咯吱咯吱。這鳳爪好有嚼頭,鹵得入味,先吃光了,莫要給臭山頭搶去才好。

唧唧啾啾。樹上的鳥兒聞香而來,對著小海口水泛流。

噥噥呢呢。樹上的鳥兒振翅飛去,因為日頭將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