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走?”秋長風冷冷乜來。
走就走!我左手拉起費得多,右手挎起費得滿,“走!”
“小海,請留步!”
這個聲音……?我訝然回首,望著另一個小海徐徐走來,她,竟是管豔扮的?
“小海,能否看在我也算幫過你的份上,賣我一個人情?”
“……什麼?”
“放過他們。”
“嗯?”經她纖手所指,我這才發現,尚幸存的所有黑衣人,此時被逼到懸崖邊沿,其中身形高出別人一截的冷千秋尤其明顯。而他們持械對峙的,乃上百官兵,一隊前蹲,一隊後立,嚴陣以待,舉弩蓄發。險狀不言而喻。
“請饒過他們,請放他們一條生路,小海。”
管豔姐姐恁聰明的人,怎說出這樣的糊塗話?小海是什麼人,能改變得了別人生死?
秋長風淡淡揚聲:“郝將軍。”
佇立在官兵之側的矮胖軍官應聲疾步來到,欠身抱拳,“大公子有何吩咐?”
“沒看到漏網之魚麼?”
“……漏網之魚?”
“此人冒充本公子的丫鬟,居心可議,還不拿下?”
他指的是……管豔?我大急:“不要,你不能拿她!”
“不能?”秋長風斜目睨來。
“她救過小海的命,所以……”理直氣壯的話說話到半截,方意識到自己實在理不夠直,氣不夠壯,“請公子饒她一命……”
“不準!”
“你——”我忍忍忍,“……請公子大發慈悲,放過她啦,沒有她,小海就死翹翹啦,小海不要做不義之人啦~~”
“不準。”
大人不計他小人過,小海還是百忍成鋼,“求求公子啦,公子,公子答應嘛~~”
沒反應?“公子,求求您,放過她嘛,公子~~”
還不行?“公子~~”
“走。”
嗯?我仰首,和他他隱忍的墨眸碰上。他狠狠瞪著我,切齒咬出一字一句:“本公子說,讓她趕緊自本公子麵前消失!”
哦喔!我欣喜萬分,“管豔姐姐,你可以走了!”
“管豔?”秋長風墨眸一閃。
我陡感不妙,上前抓住他衣襟,“不管不管,你答應了,就要做到,你要放過管豔姐姐!”
他額筋微突,握住我的腕,“我有說過反悔麼?”
“不反悔哦?”
“郝將軍,本公子走後,讓這些人離開。”
這些?我稍怔。
“大公子,這些叛逆膽敢冒犯您,實屬囂張可惡,罪大惡極……”
秋長風挑眉,“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可以麼?”
“……可以可以,卑職唯大公子命是從。”
什麼嘛。我扁嘴,那群人他本來就不想殺的罷?不然,以他的小氣,怎可能額外奉送?
“小海,這算我欠你的,終有一日,我會還。”
管豔這話響起,但不待我應聲,秋長風已拖著他的丫頭一逕疾離。這廝好狠,闊掀腿,大踏步,毫不體諒小海人小步小跟上難的辛苦,直待轉過一道山梁,進到一片雜木林內,他方稍緩步形,在一輛馬車、兩匹戰馬前駐足。
“公子。”車夫跳下車轅恭迎。
“扶本公子上車。”
“是。”車夫欲探臂。
“我沒在說你。”秋長風隱忍地,“蠢丫頭,扶本公子上車。”
“奴婢遵命。”我姿態好是溫順,語聲好是恭敬,“奴婢扶公子上車。”
自求多福的小海當然頗具自知之明,到了車內,不良主子必然會大施不良惡行,眼下的乖,隻為等一下少受苦吃痛。
但是,眼前情景絕對是事前不曾想象過的,“公子……”
“不得大聲。”他擦去薄唇旁的濃豔血液,壓聲命道。
我也無法大聲。誰能想到,在車外龍形虎步的他,甫進車廂,張口就噴出一口濃血來呢?
“公子?小海?”費家兄妹許是聽到了可疑聲響,在車外持疑發詢。“您可有事?要不要屬下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