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天已經漸漸熱了起來,禦花園裏來往的妃嬪並不少,風景好不好倒在其次,大部分人還是希望能在這裏偶然邂逅一下皇上,多在皇上跟前露露臉,分得幾分寵。
蓉月知道慕容瑞其實很厭煩後妃在禦花園裏跟他邀寵,但偶爾心情好了也還是能撿著順眼的給幾分麵子,不過蓉月不想去碰大運,所以她對往禦花園去這件事並沒什麼興趣,與之相比,她倒更樂意待在自己的錦繡宮裏。
“今日天氣不錯,本宮想到禦花園走走,不知柔淑儀可否陪陪本宮。”剛從永壽宮出來,走在前方的賢妃忽然放慢步子等了等後麵的蓉月,兩人離得近了,賢妃才開口說道。
不說賢妃的位分比蓉月高出不少,就是憑著前生她對賢妃的印象,蓉月也不會拒絕賢妃這個要求,當下便說道:“能陪著娘娘,嬪妾榮幸之至,娘娘先請。”
賢妃笑著朝蓉月點點頭便先朝前邊走去,蓉月錯開一步跟在後麵,因鳳儀宮離禦花園並不遠,是以兩個人並未坐轎攆,一邊走一邊說著話,步子也就慢了些,本來一刻鍾的路兩個人竟走了將近兩刻鍾。
兩個人剛進禦花園,便見前頭一小堆人站在那裏,隱約能聽到有人在說話,賢妃見狀不能不繼續朝前走,前麵的人似乎有人看到了賢妃跟蓉月,自動的朝兩邊退開,蓉月便清楚的看見了裏麵的情景。
剛剛能出秋水閣的何小儀正跪在地上,而她對麵站著的,赫然是秦昭媛,秦昭媛的身後跟著的是新進較為得寵的趙麗儀。
趙麗儀身邊的大宮女扶著她的右手,而趙麗儀的左手正撫著自己的半邊臉,離的有些遠,蓉月看不清眾人臉上的表情,隻看到跪在地上的何小儀身子一抽一抽的好似在哭。
秦昭媛因背對著賢妃跟蓉月,是以並未瞧見兩人,走的進了,蓉月才聽清秦昭媛的話,“你作為皇帝的妃嬪,如此言行無狀,不分尊卑,如今本宮罰你跪在這裏,也不過是小懲大誡,希望你日後做事之前好好想想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昭媛娘娘明察,真的不是嬪妾做的,嬪妾雖和趙姐姐言語不和,但嬪妾並未出手將她推倒,娘娘您不能聽信新荷這個奴婢的一麵之詞。”何小儀在秋水閣裏修養了十幾天,臉是明顯的瘦了下去,瞧著比之以往更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似乎是覺得這何小儀有些冥頑不靈,秦昭媛的語氣比之前又嚴厲了幾分,“何小儀,你竟然還跟本宮狡辯,你流這麼多眼淚是覺得本宮委屈了你嗎,本宮勸你還是別哭了,本宮可不是皇上,不吃你這一套,若是你覺得本宮委屈了你,大可到皇後娘娘麵前求娘娘責罰本宮。”
何小儀還未來得及再說什麼,秦昭媛身邊跟著的人已是見到了賢妃跟蓉月,趕緊告訴了秦昭媛,秦昭媛聞言回頭,正好看到賢妃走過去,趕忙轉了身子屈膝行禮,“嬪妾給賢妃娘娘請安。”
趙麗儀也跟在秦昭媛後麵給賢妃行禮,之後又屈膝給蓉月請安,而蓉月則朝秦昭媛行了一禮,“嬪妾見過秦昭媛”。
因要給賢妃跟蓉月請安,趙麗儀已是拿下了自己的左手,蓉月看了一眼便瞧清了趙麗儀的臉上多了一道擦痕,看來是摔倒了,蓉月收了目光,見賢妃攏了攏身上的披帛,看了看秦昭媛,又看了看她身後的趙麗儀,“趙麗儀的臉是怎麼了,何小儀又為何跪在地上?”
秦昭媛看了趙麗儀身邊的大宮女一眼,“你主子受了傷不方便說話,新荷你來給賢妃娘娘講講剛才發生了什麼。”
“怎的秦昭媛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賢妃瞟了趙麗儀的大宮女新荷一眼,轉而問了秦昭媛一句,秦昭媛聞言麵色微變,趕緊朝賢妃又行了一禮,“娘娘,嬪妾並未見到發生了什麼,嬪妾也是聽這新荷說的。”
賢妃似乎特別不想給秦昭媛麵子,聽了她的話看了跪在地上的何小儀一眼,“何小儀是做錯了什麼自己便跪在了這地上,你是皇帝的嬪妃,不懂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嗎?”
從蓉月進禦花園看到何小儀開始,她就一直在流眼淚,此時聽賢妃問她,便忍著眼淚答道:“回賢妃娘娘,是昭媛娘娘罰嬪妾跪在這裏的,賢妃娘娘明察,趙姐姐摔倒真的不關嬪妾的事,不是嬪妾將趙姐姐推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