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薛廷芝唱作俱佳地嚇唬高睿之際,花語閣的門突然被人推開,高睿轉頭一看,正是之前給自己領路的那個龜奴,當時他連賞銀都沒拿就主動開溜了,不知道這會兒跑進來幹什麼。
高睿看到他朝門外躬著身子像是在恭迎什麼人,還沒開口動問,又看到孫義一臉凝重地走了進來,中途還朝自己眨了下眼睛。高睿心裏一動,暗自一喜,知道是誰來了。
果然門外隨後傳來一聲長笑,梁勁鬆虎步龍遊般走了進來,仍舊是左手托著一個紫砂壺,右手把玩著一對烏黑發亮的核桃,雖然身形並不高大卻自有一番威勢。
緊跟在他身後進來的是一個身形健碩的年輕人,麵容僵硬,細長的眼睛開合間閃爍著陰冷的寒光。他一進門眼睛就在高睿和孫義的身上掃視了一遍,讓高睿感覺就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樣。
高睿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夜探繪芳樓時差點發現自己的那個年輕人,看來就是這個人。高睿本能地感覺到這個人對自己的威脅,身體不由自主地想做出戒備的反應,好在他反應夠快,拚命壓製住了這股衝動。
孫義就沒有這麼好的定力了,他最近練得血氣旺盛,受到對方眼神的刺激,頓時就像火星濺到了油裏,一下子就著了。
“哼!”孫義冷哼一聲,雙眼閃著凶光瞪視著對方。
對方受到挑釁,眼睛一眯,從梁勁鬆身後閃出來,朝孫義走了過來,孫義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朝他迎了過去。
“阿義,回來!”高睿知道孫義現在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怕他吃虧,連忙喝止。
“阿南。”
梁勁鬆不知道自己這個有點缺心眼的貼身保鏢哪根筋又搭錯了,皺了皺頭,也緊跟著喊了一聲。
對方聞聲也乖乖地退了回去。
梁勁鬆的臉上這才重新堆起笑容,說道:“廷芝兄,我聽說你包下了花語閣在招待一位貴客,特來叨擾一杯水酒,順便也來結識一下朋友。”
他雖然是在對薛廷芝說話,眼睛卻始終看著高睿,說話時臉頰的兩大塊肥肉不住地隨著他豐富的表情顫動,顯得憨態可掬,人畜無害。
薛廷芝早已擺出一副驚喜交加的表情應和道:“哎呀,鬆爺這樣的貴客薛某平日想請都請不到,如今能大駕光臨,薛某真是榮幸之至。”
他殷勤地把梁勁鬆引領到已經站起身的高睿麵前道:“鬆爺,給您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最近在鬆亭聲名鵲起的神醫高先生。”
“原來是高先生當麵,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啊!我原以為鼎鼎大名的神醫高先生年歲會跟廷芝兄差不多,沒想到竟是如此年輕,真是年少有為!梁某失敬失敬!”梁勁鬆抱拳施了一禮,誇張地道。
“鬆爺這是在取笑老朽空活了這大把歲數了嗎?”薛廷芝苦笑道,“不過誰讓高先生天縱奇才呢,老朽是自愧不如!”
高睿看兩個人唱著雙簧變著法地給自己灌迷魂湯,裝作受寵若驚,手足無措地道:“晚輩的醫術哪裏能跟薛老相比並論,不過是僥幸罷了,實在當不起兩位的謬讚!”
“好了好了,高先生不用自謙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鬆爺可是鬆亭的頭麵人物,而且為人古道熱腸。隻要鬆爺一句話,你在鬆亭就能無往不利!”薛廷芝偷偷朝高睿使了個眼色,道“來,你敬鬆爺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