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不知道,朵雅這是覺得我有能力自己攔住這些怪蟲,還是存心要測試一下,我現在還是否有使用法術的能力……而眼下這種狀況,也容不得我再去思考這些了。
“朵雅,聖壇還有多遠啊?”我急急地發問,實際上是希望朵雅能夠出手,至少阻攔一下後麵那些怪蟲。
朵雅如我所願地出手了,放出黑色的毒霧,在我和那些怪蟲之間,製造出了一小片屏障。不過,她並沒有對那些怪蟲下死手,僅僅隻是利用毒霧,遮蔽那些怪蟲的視線罷了。怪蟲們看不見我在哪裏,也就失去了方向,一個個隻能圈地打轉。
我趁機加快腳步,與它們拉開距離。然而,朵雅卻停留在原地沒有動。
“……”發現她靜止不動的時候,我心裏麵就明白,自己前麵的偽裝恐怕已經失敗了。
“你果然是被瘴氣影響,用不了法力了。”朵雅盯著我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說道。
我心中恍然,怪不得自從進入這個寨子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辦法調動自身的法力了,原來是被寨子周圍的那些瘴氣給影響了。而我也終於確定,朵雅剛才一直不出手阻攔那些怪蟲,就是在故意試探我,想要知道,我是否還能使用法力。
既然都已經被人家給試探出來了,我再繼續否認也沒有任何意義,索性就直接承認了:“對,你說的沒錯,我現在確實用不了法力了。怎麼,你打算現在就動手報仇?”
朵雅目光閃動,顯然是動了這樣的心思。但是,片刻之後,她就克製住了這份衝動。
“不,比起報仇,我現在更加需要幫手。走吧,我帶你去聖壇。”說完之後,她就轉身繼續帶路了。
然而,這一次,我遲疑了。
朵雅已經知道我無法動用法力了,那怎麼還會把我當成幫手呢?毫無法力,宛如普通人的我,能幫得了她什麼?
我不得不開始懷疑,她帶我去聖壇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了。她該不會是想要把我當成某種獻祭品吧?亦或者,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聖壇,她隻是想要把我帶去送給那個幕後黑手?
太多太多的可能性在我心中繚繞,讓我再也沒有辦法,像剛才那樣放心地跟著她走了。
朵雅自顧自地向前飄了一小段路以後,覺察到我並沒有跟上去,便又停下來,轉身似笑非笑地衝著我說:“怎麼?怕了嗎?你之前不是還說,願意好不反抗地任由我報複一次嗎?我還沒有開始動手,你就想要反悔了?”
原本我確實是不想再繼續跟她走下去了,但是聽到她提起這個,便又硬著頭皮說:“好,我跟你去。我自己做出的承諾,就一定會履行。不過你也別忘了,我給你的複仇機會隻有一次,跟你去過聖壇以後,無論結果如何,我們之前的恩怨全都一筆勾銷了。”
朵雅扯了扯嘴角,說:“那得等我報複完了再說。”
言下之意就是,這事兒得由她說了算。
我抿住嘴唇沒有再說話,但是心裏麵卻並不認同她的這番說法。既然是承諾,那就是靠良心的,我隻需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並不是非得得到她的讚同和認可。
反正,我隻做到我認為可以實現諾言的程度,至於她是否認同,是否接受,那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穿過一條隱秘的小路,朵雅將我帶到了一座大山腳下。我望著麵前爬滿藤類植物的岩壁,正要開口詢問,就見她不知觸動了何種機關,那山石忽然左右分開,顯露出一個僅能容納一人通過的人形洞口。
“從這裏進去,就是我們的聖壇了。”朵雅難得地主動開口解釋了一回。
洞口裏麵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楚。而且,由於洞口非常狹窄,心理上的壓抑感非常強烈。我光是站在外麵這樣往裏麵看,都有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壓迫感了,實在是有點兒難以想象,沿著這個洞穴一步步走進去的話,會是一場怎樣的心理折磨。
“……你們難道就不能把洞穴鑿得寬敞一點兒嗎?”我忍不住吐槽道。
朵雅搖了搖頭,說:“隻有這樣,才能考驗心性。隻有最虔誠無畏的都拉烏族人,才有資格進去朝拜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