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雅最後望了一眼自己的族人們,隨後對我說:“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是必須得去一趟聖壇的,無論那邊是否安全。你要是願意跟著我一起去,那我自然是非常樂意的。如果你不願意跟著我一起過去冒險,那我也不強求,我們就在這裏分開,你自己去找藏身的地方吧。”
我想了想,覺得那個所謂的聖壇固然可能會有危險,但是,其它的地方也並不安全。況且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與其離開朵雅,自己一個人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倒還不如跟著她,說不定還能更安全一點兒。
至於朵雅會不會趁這個機會坑我,這個問題我也在腦子裏想了一瞬,隨後得出來的結論就是,即便她有趁機坑我的可能,也比直接麵對那個詭異的幕後黑手要安全得多。畢竟,我現在可使不出來任何法力,跟普通人完全沒有什麼兩樣。要是直接碰上那個幕後黑手,說不定我也就跟朵雅的那些族人們一樣,變成人麵蟲身的怪物了。
相比較之下,朵雅對我的威脅,就要小很多了。至少,她不會把我變成那種怪物。最壞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把我殺死罷了。大不了我就重新投胎去。地府裏現在掌權的人可是淩無殤,憑我跟他之間的關係,如果我真的需要投胎轉世,他肯定會把一切都給我安排得妥妥當當,什麼都不需要我操心。
所以,我並不怕死,自然也就不需要過多害怕朵雅的報複了。
跟被變成人麵蟲身的怪物,靈魂永遠被束縛在怪物的軀體當中相比起來,單純的死亡,也沒什麼值得懼怕的。常言道兩害相權取其輕,在這兩種威脅之間,任何一個聰明人,都肯定會選擇跟朵雅呆在一起,而不是在自身沒有任何武力值的情況之下,去跟那個幕後黑手直接碰麵。
“行吧,我跟你一起去聖壇。正好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聖壇到底長什麼樣子呢。”我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努力裝作沒有絲毫擔憂的樣子。
因為我並不確定,朵雅是否知道,我現在已經無法使用法力的這件事。如果她不知道,而我又露了怯,那反而會讓她產生懷疑。一旦心裏有懷疑了,隻要再稍加試探,馬上就能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情況了,那對於我來說,才是大大的不利。
所以,我必須得保持足夠的鎮定。至少,得在表麵上看起來鎮定從容。
朵雅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帶我朝著聖壇的方向走去。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看出破綻,隻能暫時當做她什麼都沒有發現,依舊故作從容鎮定地跟在她身後。
而在我們離開之時,那些人麵蟲身的怪物群中忽然產生了一陣騷動,並且有一小部分怪蟲朝著我們離開的方向追了過來。
很明顯,這是幕後操控之人發現我和朵雅試圖離開了,所以加大了對它們的操縱力度,強行逼迫它們繼續追擊。
這些響動,我能夠聽到,朵雅自然也能夠聽到。然而她連頭都沒有回,隻是加快速度朝著聖壇飄去。
我很想問問她,難道不打算處理一下那些追過來的怪蟲嗎?但是話到嘴邊,又覺得問出來十分不妥。因為,如果我現在仍然能夠使用法力的話,出現這樣的情況,我根本就不可能問朵雅這種問題,而是會直接自己出手,要麼把所有追來的怪蟲全都殺死,要麼就用法術製造一道屏障,把那些怪蟲全都擋住。
唯獨,不可能向朵雅征求意見,更加不可能等著她來出手。
可問題是,我現在一點兒法力都調動不了,完全成了個普通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攔那些怪蟲……
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卻著實把我給難住了。
我絞盡腦汁地想,到底應該怎麼處理,才能夠既不讓那些怪蟲追上我們,同時也不讓朵雅對我現在的法力狀況產生懷疑呢?
還沒等我想出答案來,身後的沙沙聲就已經非常近了。這種昆蟲在地麵上快速移動,而產生出來的摩擦音,實在是聽得我頭皮一陣陣發麻。我從小就是個非常害怕昆蟲的人,現在長大了,雖然不再像小時候那樣,一看到昆蟲就會失控,但也仍然會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之前沒有表現出來,不過是我咬牙強忍著罷了。
那些怪蟲移動的速度實在是比之前快太多了,我也很不明白,為什麼它們的移動速度能夠一下子提升這麼多。
身後的沙沙聲越來越近,我聽得頭皮發麻,忍不住一次次回頭去看那些怪蟲的位置。每一次回頭,怪蟲與我之間的距離就變得更近一些,而朵雅卻絲毫沒有要出手阻攔它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