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軍團氣勢恢宏的船隊,將3艘荷蘭武裝商船嚇傻了,真的傻了,愣了良久才準備逃,還沒升帆,菲利普當即決定投降。
出口91條,已經被堵了,他是逃不走的。
海上有海上的規矩,要麼投降要麼逃跑,再要麼鳴炮示威開戰,還有一種可能,勢均力敵又無宿怨的話會打個招呼換點生活物資什麼的。
可現在,逃不了也打不過,除了投降之外沒別的選擇。
登萊水師在沈愷指揮下包圍,火炮瞄著被圍堵在圈心的荷蘭商船,標準的3桅快船。
沈愷用望遠鏡觀察著,不屑道:“伯父,荷蘭人這船1艘不到2百料,另兩艘不到百料。9這麼點家底,未曾想也敢來遼東。”
沈有容花白的眉毛皺了皺,搖搖頭沉吟著繼續思考,說道:“別小看他們的船,據說西夷人各國林立,過往稅收是根據船隻甲板大小繳稅的。而荷蘭人的船肚大沒在海裏,水麵隻是小部分利於偷稅。估計這3艘船,光火炮最少就有67餘門,多則上百門。”
說著扭頭見沈愷並不信服,沈有容也不急,事實會教會沈愷認識的自身的錯誤。
在福建任職時,沈有容也幹過為海商出氣劫掠紅夷商船的事情,1來是給手下弟兄混點油水,2來東南水師部隊殘而不廢,被海商當作打手來馴養,保持著戰鬥力卻不以為對海商的船隊形成威脅。
這種當打手的事情,可是爭著搶著才能得到的肥差。
包圍中的3艘荷蘭船因為船員緊張而發生碰撞,3艘船糾結在一起。
看的登萊水師將士發笑,沈有容的卻神色嚴峻起來,手掌緊緊抓著護欄,咬牙低聲道:“直接來硬的,老夫要從荷蘭人嘴裏掏出點東西來。”
這話正對沈愷胃口,當即下達繳械緝拿的軍令,號鼓傳令,登萊水師各船拋錨架炮,1隊隊弓手、銃手、擲雷手9緒,張牙舞爪瞄著3艘荷蘭武裝商船。
菲利普沒想到大明軍的軍隊這麼粗魯,連點外交辭令……招呼都不打就要把他們滿船的財富擊沉?
他的翻譯官,剛剛改名的鄭芝龍用葡萄牙語傳達自己的意思:“降旗,旗子不降官軍會開火,這是強大的齊藩軍隊,不是懦弱的明軍。”
菲利普對葡語生疏,見鄭芝龍指著自己船上的荷蘭旗幟、東印度公司旗幟與家族旗幟充當的艦旗,心中倍感屈辱,又看看明軍排列整齊的火炮,下令降旗服軟。
鄭芝龍本來正打算借助母家和宗族力量在台灣立足,遊離在福建巡撫南居益和荷蘭人之間謀取自己的利益。
結果3月前朝廷1改往日作風,設立軍機處,下了死命令給南居益,讓他能打9打,不能打朝廷換人來打。南居益1改綏靖態度,強硬起來,讓鄭芝龍失去了兩頭牟利攢起家老本的機會。
更倒黴的是他眼中最大的競爭對手顏思齊見朝廷強勢,而毛文龍還背著顏思齊十餘萬兩舊賬,9鼓動顏思齊招安,由他做中間人,但求到時候舊賬1筆勾銷……
南居益也厭惡鄭芝龍的行為,有毛文龍中介,準備招安顏思齊,而鄭芝龍就是顏思齊眼中很好的投名狀。
於是兩個人的宿命調換,換成顏思齊追殺鄭芝龍,而不是兩年後顏思齊壯年離奇病死,眾人推舉鄭芝龍為盟主……
當然,鄭芝龍上位後,沒少追殺顏思齊死忠親族。
兩個人都是當時海王李旦的部下,1個是聽調不聽宣的實力派,1個是李旦看好的後起之秀。
李旦已經老了,李家內部為瓜分那點家當而爭的1塌糊塗。隨著朝鮮總督袁崇煥把持朝鮮貿易資源,主根紮在朝鮮與日本之間的李旦這幾個月來損失不小。
而顏思齊這兩年對東江鎮多有扶助,本部由毛文龍說情,依舊可以從朝鮮做生意。賺的都是小錢,卻被李旦的舊部因此敵視,顏思齊羽翼豐滿,還怕李旦不成?
於是顏思齊帶著全部家當脫離李旦,南下搶了鄭芝龍設立在台灣僅有5餘人的水寨,現在正和南居益談判,等待朝廷的決斷。
而顏思齊本身9對台灣很感興趣,這些年一直進行著移民,已有十寨民屯據點,自然知道台灣的重要性。在台灣的根基,顏思齊遠比剛剛起家的鄭芝龍深厚。
曆史上因為李旦死亡顏思齊錯誤估計形勢,準備走李旦的老路,繼承李旦的衣缽在朝鮮、日本之間發展。而鄭芝龍則占據台灣,專營南洋貿易,掙的錢非常的多。
下海的人都是實在人,顏思齊那邊效益不好,自然都投到了鄭芝龍這邊,於是在兩年後的1個秋天,盟主顏思齊與各首領會盟打獵,離奇病死,大夥擺脫了顏思齊的鉗製,跟著鄭芝龍開始發大財。
兩個人並沒有大仇,顏思齊本身就是1個傳奇,而鄭芝龍也會做人,彼此相處的不錯。顏思齊既然決定招安,若還講往日交情這是招的哪門子的安?
倒黴的鄭芝龍遇到突襲,被1路追殺,不得已投入菲利普的船隊,給這個東方新手帶帶路,自己也好順著貿易航線回日本9州平戶港。準備找李旦哭訴,不求李旦為他報仇,起碼要把落在顏思齊手裏的宗族弟兄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