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趙彥和徐從治背影,朱弘昭陰沉著臉,一臉的不爽。聽到腳步聲,扭頭1看是李墨軒,朱弘昭扭回目光問:“都聽到了?”
“瞧侯爺這話說的,好像卑職專門就是個趴牆角的小校似的。”李墨軒將折扇插在衣領上,雙臂招展做做擴胸運動道:“也沒啥好聽的,侯爺準備怎麼做?”
“哼,孤有的選擇嗎?”朱弘昭沒好氣哼一聲,抹1把臉,好像想把各種不爽從腦袋裏壓下去。
“也不盡然,卑職認為侯爺的選擇很多。不過侯爺看的明白,卑職也9不羅嗦了。”李墨軒摸著光溜溜下巴,眼珠子瞅向朱弘昭道:“不過……卑職倒是有法子讓侯爺兵權不失。”
“你的好意孤心領了,就像徐從治說的那樣,兩千家丁,太刺眼。”
李墨軒笑嘻嘻道:“侯爺這哪裏話,幫侯爺就是幫天子做事,也是幫卑職做事。高傑這混蛋心狠,這段時間贏得卑職都沒錢飲酒了。侯爺,給卑職些酒錢,卑職保侯爺兵權不失,還能光明正大操練士卒……哦,不,是侯府部曲。”
又是部曲兩個字,這兩個壓在朱弘昭心裏沉甸甸:“5兩,夠嗎?”
齜牙1笑,李墨軒有些為難道:“隻夠卑職酒錢,要知道不少人都沒錢飲酒,侯爺不妨慷慨些。”
朱弘昭轉身,細細打量李墨軒,突然笑說:“沒想到你這個酒鬼還有這麼大膽子?”
“侯爺沒想到的事還多著呢,幹脆卑職給侯爺個數,若侯爺肯舍得,說不好還能從神機營拉兩門大炮來鎮府辟邪。”
看看李墨軒手勢,朱弘昭微微點頭:“成,98千兩。事成之後再給你兩千兩酒錢,還有,孤對大炮沒興趣。”
朱弘昭手裏家丁裝備1千杆火銃已經很惹眼了,再弄幾門大炮回來,實在是會壓垮朱弘昭現在這稚嫩的肩膀。
似乎知道朱弘昭擔憂什麼,李墨軒笑嘻嘻道做了個點炮捂耳朵的模樣:“侯爺不要那卑職9收下了,過節時放上兩炮,喝酒時親手放兩炮,很是過癮助興。”
“隨你,孤去寫份支取手書,明日尋趙管家拿銀子就是。”
“侯爺且慢。”李墨軒流裏流氣握著扇子拍打手掌,搖頭晃腦道:“侯爺,趙巡撫的引蛇出洞之計,侯爺覺得如何?”
“隻誅惡首從犯,活民無數。怎麼?莫非李千戶另有高見?”
“高見沒有,這姓趙的可是老油條,卑職賣弄不了什麼。”摸摸鼻子,李墨軒低頭看著朱弘昭低聲道:“可侯爺會不會幫趙巡撫隱瞞這引蛇出洞之計,卑職可是關心的緊。”
朱弘昭仰頭看著李墨軒,猜不透這家夥肚子裏啥心思,打量片刻笑問:“李千戶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侯爺善於軍務,也懂人心。隻是比起京師裏的那些人精來說還嫩了些,區區不才,混跡京師2餘年,他們的心思卑職倒也能揣摩12。”李墨軒聽到腳步聲,看了眼幽藍色夜空道:“侯爺,這事卑職稟報天子9可,侯爺還是裝傻比較好。”
朱弘昭沉默,李墨軒隻是笑了笑,玩著扇子搖搖晃晃邁著外8字步子,像個螃蟹一樣與趙期等人擦肩而過。
“侯爺,兩位大人走了。”
“嗯,等棉衣運來後你們發下去,9休息吧。”
這頭朱弘昭回去吃飽肚子,懷著滿肚子心事入眠。
那頭,馬車裏趙彥和徐從治喝著茶湯漱口,說實在的,李秀娘姐妹心情不好炒的菜確實不是很爽口。
徐從治性子略急,道:“這小侯爺心思不好琢磨,趙大人如何看?”
“侯爺不交出兵馬,除非陛下下旨,你覺得我們山東諸官能奈何侯爺1分?”趙彥摸著胡須沉吟片刻又道:“宗室子弟本9跋扈,隻能來軟的,別來硬的。否則惱了這侯爺,說不好聞香教賊子還沒起事,山東的慣匪9先鬧騰起來了。”
徐從治聽了1笑:“怎麼可能?樂安侯初來,哪能指揮的動那些世匪?”
“沒有這位小侯爺不敢幹的事情,徐大人好好想想,誰能1夜間攻破殺胡口和右衛城?”趙彥說著歎息,搖搖頭道:“徐大人看著吧,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麵呢。”
徐從治似懂不懂,又想不明白後麵還能有啥麻煩,抱拳道:“下官愚鈍,還請趙大人指教。”
“那本官問你,小侯爺手裏養著兩千家丁,另有4千家眷。天子以樂安縣稅賦為小侯爺年俸,養著這麼多人,小侯爺是想收多還是收少?”
“收稅是縣衙的事情,曆年早有規矩,樂安侯也插不上手,這能惹什麼麻煩?”
徐從治1時沒想通透,趙彥憂慮點撥道:“你好好想想,按律能收多少,按規矩又能收多少?樂安縣的賦稅小到1個銅板,都是小侯爺的。你說,他會看著大族士紳隱瞞田畝?他會看著胥吏上下其手?以後啊,這樂安縣的麻煩事真夠頭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