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華芝 第一章仙曇迎天女(2 / 3)

可惜,紙麵上剛剛畫好了曇花的外形,名副其實僅此一現的曇花花瓣便一齊謝落到地下,而且一落到地上便像鑽進了泥土內似的,消失無蹤了!

“可惜呀可惜!這曇花一現的外貌雖然留下了,它巧奪天工燦爛耀目的花色卻再也看不到了!”

突然,女娃和她義父、生哥哥身後響起一聲萬分惋惜的長歎,長歎中帶著沉重的無奈。

可是,不到半盞茶時間,惋惜聲又變成了喜不自勝地雀躍歡呼:

“啊呀!曇花一現的曇花居然又綻放出它獨特的神采了!”

真的麼?自古以來傳說中從來都是眨眼間開綻眨眼間謝落的曇花,怎麼又會第二次綻放出它的非凡神采了哪?

這在幾千年的史書記載中都沒有的奇跡怎麼居然在今天出現了?

不,正確的說法是,這樹一現即謝的曇花,在女娃筆下複活怒放了!

可是,這小女娃雖然憑她的繪畫才能留下了曇花一現的全貌,那十八層絢麗奪目層層不同色彩的花瓣,不是一顯即謝鑽入泥土無影無蹤了麼!

不!那十八種絢麗多姿的色彩,讓這個八九歲女娃給留住了——留在那張畫紙上了。因為她義父見聞廣博,知道“曇花一現”絕非謊言,在男孩吐涎水磨墨時,便已從藤箱中取出了女娃平日常用的水彩顏料,女娃就是用那些顏料,憑著她過目留像的天賦特異功能,還原了曇花的十八種彩色!

一現即逝從古到今極少人看到過的曇花,絲毫不差地永遠綻開在畫紙上了,先惋惜後雀躍歡呼的那人,突然又改口驚呼了一聲:

“怎麼,好你個李濟庶,怎麼不聲不響地從天上掉到我這花圃來了!還有,這個能讓一現即謝的曇花永留紙上的小女娃娃也是你帶來的?”

聽到了這聲“好你個李濟庶”,女娃的義父李濟庶慌忙跪下向對方行禮請罪:

“師父,師母,徒兒濟庶給二老叩頭了!剛才隻顧強留曇花,沒注意您二老,沒給二老行禮,還望恕罪!”

“徒孫女華芝給師爺爺、師奶奶叩頭請罪!祝二老壽比南山不老鬆!”

“徒孫赫南生給師爺爺、師奶奶叩頭請罪!祝二位老人家福如東海長流水!”

跟著義父一道來的男孩、女娃也一同跪下叩起頭來。

“怎麼,李濟庶啊李濟庶,這一對金童玉女是你的徒兒我的徒孫麼?”這位接受徒兒、徒孫禮拜的老人,隨手緊緊抓住站在他身旁的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奶奶,兩人臉對臉眼對眼大笑起來:“哈哈!我單彩生有徒孫了!李翊君哪李翊君,你有徒孫了。而且還是個能把一現即逝的曇花永留在紙上的天才徒孫女!哈哈哈哈!”

原來,惋惜曇花一現即謝,又歡呼曇花永留紙上的那位老人,就是李濟庶的師父單彩生和師母李翊君。

單彩生是一位類似西遊記中傳授孫悟空七十二般變化的無名仙師的世外高人,有著驚天地泣鬼神放眼當代武林無人能出其右的武功造詣,但在浩浩江湖上卻是一個默默無名的人物。所不同的是,他沒有隱居在深山峻嶺過神仙般的生活,而是在這北京城西郊西山腳下,開辟了兩畝大的一塊花圃,和他也是世外武功高人的老伴,老兩口雇了兩名長工種植鮮花,幾十年如一日,將鮮花送到城裏花店,掙些銀錢過活。

他們老夫妻倆無論吃喝穿著、生活起居、待人接物都平平常常普普通通,成天種花養草,艱苦樸素,誰也看不出他們是一對身懷絕世武功傲視江湖的武學大師。他們的花圃中建有溫室,寒冬季節仍然有鮮花供應城中王公貴族大戶人家,所以收入極其可觀。但他們夫婦絕不像一般守財奴慳吝刻薄,時常盡己所能周濟附近家境困難的鄉親。每逢鄉親們婚喪喜慶他都出手大方,送了賀禮還幫人工。特別是誰家出了禍事或者有人患了急病重症,他更是不遺餘力幫助排憂解難,並且一幫到底,因此結下了極好的人緣。他姓單,名彩生,人們不願直呼其名,都叫他“善財神”。

這個單彩生既然身懷出神入化的絕世武學,為什麼又甘願籍籍無名,守著兩畝花圃終老其身呢?

其實,不僅是他,他師門祖祖輩輩也都是如此。

單彩生師門名曰“何塵門”,武學精髓全從佛家偈語“菩提並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演化而得。他們祖祖輩輩奉守一條準則:“潛心研武學,求登最高境。但保中華魂,不做無謂爭。”意思是說,他們潛心專誌研究武學期望達到空前最高境界,為的僅僅是保存並發揚我中華武學瑰寶,使中華武學永立世界之巔,絕不像一般習武之人仗著武功爭強鬥狠、爭名奪利。

基於這條準則,何塵門世世代代都以發揚武學為己任,而且一代比一代造詣更深。

至於何塵門未有在江湖上武林中嶄露頭角,完全是因為他們每一代“門主”,選徒極嚴,能入其門者,都必須身體、智慧、品行皆屬上上之才。合格人才既少,又都不行走江湖,除了每有研究心得才聚在一起互相交流,平常日子都是分散各地幹各自的事業。最後由門主將大家研創的心得整理綜合,作為他們這一代的研創成果,精心謹慎地挑選一名造詣最深並有誌發揚中華武學瑰寶的弟子繼任門主。所以江湖上雖然確實有“何塵門”這個門派存在,卻誰也不知道什麼人是何塵門弟子。

至於他們老倆口在西山腳下一住二十多年,還有著一個連李濟庶也不知道的秘密原因。

單彩生的師傅胡月靜活到九十九歲方才無疾而終。就在他離開人世當天深夜,把單彩生叫到他床前,拿出一本足足有200多頁線裝藍色封麵的經書,說出了一個除了他本人沒第二個人知道的秘密。

“彩生,你知道師傅我這個時候把你叫了來是為了什麼嗎?”胡月靜滿麵嚴肅鄭重其事地問他的徒兒。

“弟子愚昧,請師傅明示!”單彩生從未見過師傅對他如此嚴肅,忐忑不安地回話。

“當然,你雖然得到了我全部真傳,即將成為我何塵門新一代門主,靠你發揚光大我何塵門。但你畢竟不是半仙,沒有未卜先知之能,哪會知道我今晚叫你前來的原因。”胡月靜先說了這麼幾句閑話,才接著講正題。“其實,我要你來,是想告訴你我這一生的兩大遺憾。第一,我雖然已經活到了九十九歲,但卻不可能活滿一百歲,成為‘百歲老人’,因為你師祖就要把我叫去給他老人家做伴了。第二,就是這一本‘無字真經’,窮我一生始終未能找到能使它顯現字跡的有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