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謝燕娘這時候實在連應付他的力氣都沒有了,突然被襲,還是被這個無恥的男人推在前麵,誰也很難釋懷。
阮景昕低頭看了她一眼,對龍誌宇道:“謝三姑娘受了驚嚇,正好在下的別院就在附近,姑娘過去歇一歇,再讓大夫來開些安神的藥湯為好。”
“那就有勞大人了,”謝燕娘不等龍誌宇開口,立刻就答應下來。
她轉過身,沒看龍誌宇,自然沒看見這個男人陰沉的目光盯著自己。
不過眨眼間,龍誌宇就恢複如初,眼底還帶著幾分傷感:“也好,謝姑娘就托付給黎兄了。”
龐禹狄不悅地皺眉,這個王爺還是自來熟,喜歡跟老大稱兄道弟的。
阮景昕一次都沒答應過,畢竟這樣的男人做兄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後背被刺一刀!
龍誌宇依依不舍地上了馬車,被侍衛護送著離開。
龐禹狄冷哼一聲,掉頭就走:“懦夫,連個小姑娘都比不上,還敢在這裏丟人現眼!”
剛才刀鋒落在跟前,謝燕娘都沒眨眼,實在叫他佩服。
能麵對殺氣,雖然不至於麵不改色,卻能站得穩穩的,甚至沒轉開絲毫的目光,實在是女中豪傑!
這樣厲害的小丫頭,倒是配得起老大!
謝燕娘渾渾噩噩被扶著上了馬車,等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座別院跟前。
她疑惑地看向阮景昕,這裏顯然不是祁莊,也不是攝政王府。
阮景昕低頭看著謝燕娘道:“這裏是我剛買下的溫泉莊子,姑娘是這裏的第一位客人。”
“榮幸之至,”謝燕娘回複了不少,剛才的驚嚇因為有攝政王在,漸漸消退而變得安心。
似乎有這個強大的男人在,她就不必擔心太多的事。
“姑娘是在房間歇一會,還是先去泡泡溫泉解乏?”說完,阮景昕笑笑,仿佛在謝燕娘麵前,他總是忍不住多關心她幾分。
往常那些警惕和防備,在這個小丫頭跟前,似乎再也想不起來。
康雲章是樂於看見這樣的,龐禹狄更是如此。
阮景昕自從那一年之後,心裏的煞氣太重,跟誰都拉遠了距離。
如今恰好有一個人能走進他的心,叫阮景昕臉上的笑容多了些也是好的。
居然是溫泉莊子,謝燕娘忍不住躍躍欲試。
不等她開口,阮景昕已經在前麵領路,帶著謝燕娘去了溫泉:“莊子裏沒有多少下人,更沒有丫鬟,隻能勞姑娘自己動手了。”
“不妨事的,民女自己來就好。”謝燕娘一顆心都在溫泉上,哪裏會在意這點小事。
看見她迫不及待的模樣,阮景昕嘴角忍不住彎了彎,到底還是沒有多說話,耽誤了謝燕娘泡溫泉。
她帶著雪菱進了去,熱浪撲麵而來。
謝燕娘脫掉衣裙,又招呼雪菱道:“一起下來泡泡,實在舒服得很。”
溫熱的池水漫至胸口,她趴在池邊,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
雪菱也是雀躍,輕手輕腳地脫下衣裙踏進了池子裏,拿著帕子沾濕,給謝燕娘擦起背來。
手法實在熟練,謝燕娘舒服地就差哼哼了,她換了個愜意的姿勢,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最後實在撐不住墜入了黑甜的夢鄉。
她又做夢了,還是那個看不清麵容的男人。
這是一個簡陋的帳子,用破布支起來,四處漏風,實在不是一個好住處。
謝燕娘猜測著這個男人的出身應該不怎麼好,要不然住的地方怎麼不是破屋、草堆,就是舊帳子?
她似乎趴在一張小榻上,稍微一動,底下就傳來吱呀的聲音,仿佛動作大一點,小榻就會散架一樣。
謝燕娘不敢動了,簾子被人挑起,那個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還沒走近,她就嗅到濃烈的血腥味從男人身上傳來。
抬眼一看,男人身上的衣裳就沒有一處地方是幹淨的,沾滿了一片片殷紅的鮮血。
謝燕娘有些擔心,煩躁地在榻上打著轉,被男人單手就抱了起來。
她被鮮血熏得打了個噴嚏,嫌棄地往外躲了躲,險些從男人的臂彎上摔了下去。
男人似乎也明白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有多濃厚,輕輕放下謝燕娘,轉身就進了破舊簾子後麵,傳來嘩啦啦的聲音。
她的臉頰漸漸滾燙,簾子很薄,從自己這個角度看過去,隱約能看到男人身上的弧度十分精壯。
他仿佛不覺得在一個女子麵前沐浴有多尷尬,很快便精神爽利又幹幹淨淨地從簾子後麵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