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燕娘冷笑,她當然清楚這個男人在猶豫什麼,不過是擔心自己脫身不了,所以想將她推出去當肉盾。
做了五年的枕邊人,龍誌宇是什麼樣的男人,她心知肚明。
表明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到頭來還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最前麵的蒙麵男人手中的大刀已經解決了麵前的侍衛,讓包圍圈出現了缺口。
其他侍衛疲於應付,哪裏能騰出手來救龍誌宇?
眼睜睜看著大刀劈了下來,謝燕娘睜大眼,盯著閃爍銀光的刀劍帶著淩厲的氣勢,眨眼間便到達跟前。
龍誌宇果然退後一步,將她擋在前麵。
謝燕娘嗤笑一聲,卻始終沒有閉眼。
對方的刀劍離自己的頸側隻有兩指的距離,居然堪堪停住了。
她憋著一口氣,臉色漲紅,狐疑地順著刀鋒看向對方,孟銘祺竟然停手了,不是該對自己恨之入骨嗎?
要不是自己,那些戎族人不會被押入大牢,最後也不會死。
孟銘祺隻猶豫了一瞬,刀鋒順著謝燕娘的脖頸劈向她的身後。
龍誌宇狼狽地退後兩步,依舊被刀尖刺傷了左肩。
若非他避開了要害,如今刺入的就是自己的胸口了!
孟銘祺還要再揮刀,猛地退後一步,將刀麵橫在身前。
兩支羽箭從側麵飛向他的門麵,被當麵擋住了。
謝燕娘借此急忙退後,離得孟銘祺遠遠的,這才有心思看向射箭的人。
遠處一輛馬車上,康雲章放下弓箭。身後一道身影竄出,是龐禹狄。
他手握雙刀,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快步衝了上來。
孟銘祺以及身邊的戎族人再沒理會半死不活的侍衛,執刀迎上了這位白虎將軍。
刀刃相交發出淩厲的聲音,康雲章的羽箭隨影而至,叫蒙麵的幾人既要躲避龐禹狄的雙刀,又得小心羽箭,一時間幾人和龐禹狄僵持著,誰也沒占著上風。
龍誌宇緩過來了,被侍衛護著退後,眼看不少禦林軍趕過來,他站直身,一手捂住傷口,咬牙切齒道:“這些歹人,一個都別放過!”
雙拳難敵四手,孟銘祺再厲害,也不可能一個人對付上百人。
“退!”孟銘祺從懷裏拿出一個盒子,示意身後其他人先走。
龐禹狄一看見那個錦盒,暗道不好,大聲提醒道:“趴下,全部都趴下!”
龍誌宇被視為護著撲倒在地上,龐禹狄一邊叫喊著一邊向後退,謝燕娘愣在原地,就被身邊一個人摟著趴在了地上。
隻聽見撲通幾聲,她再抬頭的時候,哪裏還看得見孟銘祺的身影。
反而趴著的人一大片,謝燕娘忽然渾身一僵。
最前麵的那些人根本不是趴著,而是再也起不來了。
周圍的人慢慢互相扶著站起來,那十來個人被翻過身,一個個瞪大眼死不瞑目。
謝燕娘哪裏見過這麼多的死人,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後退,跌入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裏,雙腿一軟,險些站不穩。
“姑娘,沒事了。”
她轉過身,看著身後扶著自己的阮景昕。
銀色的麵具,低沉中帶著柔和的聲線,叫謝燕娘的驚慌失措漸漸平複下來。
她站直身,低頭對阮景昕行禮:“多得大人出手相救,民女感激不盡。”
康雲章指揮著傷得不重的侍衛去收拾狼藉,龐禹狄竄了過來,拍著胸口大呼慶幸:“也不知道那些人從哪裏弄來的千機變,盒子裏全是銀針,還泡過毒水的,隻要被刺傷,立刻斃命。”
他也隻是見過一次,有個江湖人為了逃走用了這個暗器。
當時追在江湖人身後足足十二個人,無一生還。
龐禹狄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麼個東西要是他剛才離得近了,肯定要沒命的。
謝燕娘好不容易緩過氣來,聽了他的話,又忍不住僵住了。
一想到那個盒子裏是暗器,還是泡過毒的,一針斃命,她就忍不住後怕。
龐禹狄被阮景昕不冷不熱的眼神一掃,乖乖住了嘴。
這個謝家的丫頭再厲害,也隻是個小姑娘,看見這樣血腥的場景,隻是嚇得臉色慘白加上腿軟已經夠厲害了。
要是其他小姑娘,早就尖叫著嚇暈過去了。
龐禹狄看見龍誌宇走了過來,不屑地撇嘴。
剛才他在馬車上,原本看見十五王爺是不想插手的。自己對這個王爺實在沒什麼好感,裝模作樣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果不其然,這個男人居然把一個小姑娘推出來擋刀。
要不是那蒙麵人良心未泯,沒錯殺無辜,把刀鋒偏了偏,如今倒下的就是可憐的謝燕娘了。
“讓姑娘受驚了,是我的過錯。”龍誌宇肩頭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衣襟上還沾著幹涸的鮮血,整個人顯得有些狼狽,不如以往的玉樹臨風。